章乃琳断完案子倒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笑着跟柳翀打了个招呼:“大公子好辩才呀!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佩服佩服。”</p>
“章县令过誉了,不过是‘公道自在人心’罢了!诶,对了,章县令还是乃琳在太平惠民院转了一圈,将这处三进的宅子各部分的布署、用途以及太平惠民院的教学、运作方式给章乃琳讲解了一遍,听的章乃琳连连点头。柳翀又送了一本《太平惠民手册》给他,他看了后也是啧啧称奇。</p>
最让章乃琳感兴趣的还是太平惠民院的官办惠民这种模式,但他对此也有些疑问:“大公子,你说的基本医疗由官府兜底,下官倒是能理解,如果真能做到的确是利民之举。可是官府的税收是有限的,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修桥补路哪项不花钱?都花在这医药上面真的合算吗?”</p>
“章县令,一国也好,一州一县也罢,要想繁荣昌盛是离不开人的,有人才有劳力,有人才有税收,这个道理没错吧?”</p>
“确是此理。”</p>
“那么如何增加人口呢?鼓励生育固然是一方面,可光生下来还不够啊,得能保证生下来的人口都健健康康长大成丁、继续繁衍。而提高医疗水平、最大限度降低死亡率就是那另一方面,生的多、死的少,人口自然就会增长。人口越多,州县收入也就越高,也就越能拿出钱来补贴医疗、改善民生,这个叫做‘良性循环’。”</p>
“大公子这番高论前所未闻,倒是令下官茅塞顿开,下官还得再琢磨琢磨。不过下官还有一事不明,大公子出巨资办乡庠、开义诊,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更加可以籍此名垂青史,可大公子却将一切功劳都归于官府,从不宣扬自己之名,这又是为什么呢?”</p>
柳翀笑了笑:“首先我得声明啊,办乡庠、开义诊这两件事我都不是首功,开扫盲班、办乡庠的想法起源于范尧卿老先生免费教孩童识字一事,此事范老当居首功;而义诊之事由白郾牵头而起,我不过是推波助澜,将这两件事的规模和影响扩大了一些而已,不敢贪功。至于那些钱嘛,那只是借给州衙的,又不是不用还。前几日还跟家父算账呢,他已经欠我十二万贯钱了!”</p>
“大公子此言过谦了,不管怎么说,望州百姓得益于大公子良多,大公子高风亮节,令人敬佩!只是大公子一面经商谋利,一面散财济民,却又不图名利,这些举动怎么着看上去都有些矛盾啊?”章乃琳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副不把柳翀真心话逼出来不罢休的态度。</p>
柳翀被他问的有些烦了,停下脚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叹息道:“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只是想让百姓过得好一些而已,哪有那么多计较呢?”</p>
小爷在完成任务!这能跟你说吗?我跟你说得着吗?问问问,你上辈子是十万个为什么吗?</p>
章乃琳听不见柳翀内心的吐槽,但柳翀这番装13着实震撼到他了,他怔怔地看着柳翀,若有所思。</p>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十万个为什么”,柳翀心里还有事,就匆匆回到了园子里。</p>
果然刚一回来,护卫就来回话:“大公子,已经查明了,那个王保确实是豫州人,是个行商,跟同族一帮兄弟往来于豫州、望州之间做点小生意,平常还算本分,也从未去过朔州。他在望州这边养了个外室,前几日确实流产了,这倒也是实情。此事蹊跷之处在于,他那外室流产之初他并没有来找白大夫闹事的想法,相反他的邻居还听他亲口夸赞白大夫人好。直到两日前,他在这边的家里来了个亲戚,说是他表哥,从宣州来的,那人来了之后,王保的态度就变了,开始在家中大骂庸医。而且,小人跟踪的时候还发现,他那表哥今日也在太平惠民院围观的人群中,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与王保等人一同走,因此小人一开始没有发现他,直到他回到王保家中,小人才注意到此人。目前已经派人盯着此人了,下一步如何请大公子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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