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街乃是一大盛事,盛京城里的百姓纷纷从各处涌到来,将长安街围了个水泄不通。翘首以盼,都希望能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因为听闻此次的状元乃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所以在这些人当中不乏有未出阁的姑娘,脸颊泛红紧紧盯着街口的方向。
在这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有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靠在那里。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车前,低声恭敬的说道:“郡主,前面的路都被堵死了,咱们可要绕路回府?”
车厢里传来了一个清冷如月的声音,“听闻今年的状元是荀家的三公子?”
那丫鬟答:“正是。”
马车里的人顿了一会,才又问道:“他们过去了吗?”
“还没有,奴婢听人说他们还在东街。”
“看如今这情形,从东街过来至少还要一炷香的时间。罢了,咱们也不忙着回去,去找个地方,本郡主也想凑个热闹。”
因为这也算是场难得的盛事,所以左近的酒家客栈等等但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想要临时找见厢房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总不好叫衣蛾郡主混在一大群人当中看游街吧?所以这委实是个难差事。
但那个丫鬟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点了马车后面两个随侍的护卫,就往最近一家最好的酒楼走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回来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事情办妥了。
朝阳郡主李楚宁在护卫的护送下,来到那件酒楼,将将在厢房里临窗户的位子坐下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袍头戴金冠的年轻男子一马当先的朝这里过来。
那人甫一出现,人群里立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叫喊声,还有些胆子大些的女子将随身的香囊接下,朝这位温润俊美的状元郎扔去。
一时间,帕子玉佩等等各式各样的女子佩戴之物从半空中划过,其有一个香囊正巧落在了荀朔的怀里。
荀朔淡淡的拿了起来,朝香囊扔来的方向看去。好巧不巧,这香囊正是张楚宁隔壁厢房里的一个女子扔出去的。他一抬头,视线正好与李楚宁的目光交汇在了一处。
荀朔又挂上了他那招牌的笑容,雅然的朝她笑了一下,春光里不知惊艳了多少的时光。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那座酒楼的窗前行过,往下一条街走去……
“郡主,郡主。”
那个丫鬟叫了好几声,朝阳郡主在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有些怔愣的脸,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失神的尴尬,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
荀府外是一派欢歌笑语喜气洋洋之象,而荀府内的众多奴仆也是行色匆匆,忙碌的准备的庆贺用的东西,只是这喜悦之中似乎带了几分阴沉之色。
松寿堂内,秦太夫人将手里的佛珠拨弄得飞快,佛珠与佛珠之间相互撞击而发出的咚咚声扰得她烦不胜烦,索性也不拨了,顺手扔到桌上,问旁边的荀庭深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荀庭深的脸色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眉头眼睛都紧到了一起,“看来荀朔是留不得了。”
听他这么说,秦太夫人气的连连拍桌子,“我十几年前就跟你说过,这小兔崽子留不得!可你偏偏要心软,不肯杀了他,现在好了,斩草不除根,养虎为患啊!”
荀庭深不敢反驳,叹了口去,道:“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母亲您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他既然瞒着我们去参加科举,那就已经证明他早就对我们有所防备了。他就算是不知道全部,也必然了解一些内情。”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