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朔的眸子似乎能将人的内心看透了一般,逼得人无处可逃。
在如此的压力之下,荀以沁愈发的慌乱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言尽不祥,“我我都说了我是推测去,哪来什么证据?”
荀朔冷笑了一声,“四妹妹没有证据就断定这火是嫣表妹放的,到底是何居心?”
这厢,穆嫣十分委屈的呜咽了一声,扑倒程嬷嬷怀里抽泣起来,哑着嗓子哽塞道:“四姐姐,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程嬷嬷心疼的将穆嫣紧紧揽在屋里怒目而视,将一场孤苦伶仃的表小姐寄人篱下,且备受表姐欺凌的场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场戏演的成分其实只占了一小部分,程嬷嬷确实对自己小姐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委屈心疼不已,同时也是真的恨极了荀以沁这些人。
一旁的荀以溪站在人群之后冷眼瞧着,她此时若再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真的不用在这荀府里活下去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四妹妹,没有证据的话你怎可乱说?莫不是你做贼心虚,所以才这般着急的把罪名按在表妹的身上?”
棒极了!!穆嫣在心里大大的夸赞了荀以溪一番,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二表姐终于灵光一回了。
与此同时,她的表演也没有停下。身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的一阵,似是不敢置信的看了荀以沁一眼,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几欲崩溃。
“沁表姐溪表姐说的可是真的?”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便是总在束手看热闹的王氏也忍不住瞪了荀以沁一眼,心想:小妇养的就是小妇养的,如此上不得台面,因为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要看中他们母女?!
荀以洄也皱起了眉头,对这堂妹十分不满。荀以沁今天晚上这般的做派,她要是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那真是叫眼瞎了。晓山院着火这件事情,多半和她脱不了干系。
荀以沁被猜中了心事,惊慌不已到急忙否认道:“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荀朔锐利的眼神在荀以沁的脸上扫了一圈,冷声道:“有没有做,查过便知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荀以沁心里慌的好似大海一样波涛汹涌,“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是我派人放的火?!”
荀朔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另一个方向宫了拱手,问:“二伯父以为如何?”
众人一顿,皆朝旁边看去。只见二老爷荀庭深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目光深邃望不见底。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荀庭远、荀庭然,还有荀家的小一辈——荀栩和荀棣。
荀家除了秦老夫人还有受了伤的荀桦以及不知去了何处的二夫人张氏之外,都已经到齐了。
穆嫣瞧瞧的看了一眼,那郑家老爷果然如预料的那样没看见踪影了。
而荀以沁一看到她爹来了,立即哭着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被他们逼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荀庭远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瞪着穆嫣道:“你放心!有爹在,我看谁敢污蔑你!”
他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直接说了这样一句话,那边证明方才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
果然这句话刚一落下,就听见二老爷荀庭深脸色不善的看了荀朔一眼,道:“三弟说的对,晓山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查个清楚。”
“对!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若是查出来最后的结果是你们冤枉了我的沁儿,我一定扒了你来的皮给她赔罪!”
荀庭远是几个人当中相貌最为普通的一个,他这么恶狠狠的瞪着荀朔,眼睛里的凶光让人十分厌恶,有几分狰狞的味道了。
荀以沁一听这话,立即就跳了脚了,可她又没有办法说不,只要她一说不,是个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了。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若是在她那找出了火油,那她哪怕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寥寥的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穆嫣心下大安,看来荀庭深是真心要把真凶给抓出来了。以他的眼里不可能看不出荀以沁的发常来,这样一来,荀以沁这颗棋子大抵已经成为一枚弃子了。
老狐狸惯来是老谋深算,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荀庭深看了荀朔一眼,淡淡的问道:“依朔哥儿所言,我们应当从哪里开始查起?”
她以为荀朔会推拒说不清楚,哪知荀朔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了一块碎瓷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递给了荀庭深,道:
“自然是从这碎瓷片上入手,嫣儿表妹方才说火是从外面烧起的,且烧得极快。这碎瓷片上有一股很浓的火油味,想必是有人在她屋子外面浇了火油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