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她并排坐在一起的,则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那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有四个月左右的身孕了。她将荀以洄的手拉到自己手心里,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穆嫣认得那个女子,她便是荀栩半年前新娶的妻子,也是姓王,大家便叫她小王氏。穆嫣刚到荀府时,她正是怀孕的前三月。大夫嘱咐她在这段时间里少走动些,所以穆嫣很少有机会见到她。
坐在小王氏下首的,同样是鲜少见到的二房嫡女荀以滢。荀以滢的脸色有些苍白,似是好几日都没有睡好一样,精神有些萎靡。这与坐在她对面,气色红润的荀以沁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也难怪,爹不疼祖母不爱的。如今他们母子几人在这府里四面楚歌,处境比穆嫣还要难过几分。
荀以沁一见到穆嫣进来,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恶狠狠的瞪了穆嫣一眼。穆嫣只当做没看见,与荀以潼一起上前去给荀以洄道喜。
荀以洄的脸又红了一层,但又不想在众妹妹面前露短。于是只得端着平日那般长姐风范的架子,对她们两个道:“多谢两位妹妹。”
一旁的小王氏瞅着好笑,打趣道:“来让我看看,妹妹这脸上可是能煨熟一个鸡蛋了?”
荀以洄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嗔怪的看了小王氏一眼,“嫂嫂!你怎么这样”
说完,很是羞涩的将脑袋垂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小王氏见状,接着又道:“助威妹妹快别笑话她了,不然这个小古板一会儿又该训斥人了。”
这话一出,屋子的笑声却并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大了起来。平日里长姐都是一副威严的模样,哪能笑话得了她?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下子,荀以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脖子和耳尖这些地方,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
穆嫣也用帕子掩着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心想这小王氏果然是个秒人啊。笑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慢慢小了下去。
荀以洄抿了口茶,压了压脸上的羞意,道:“嫂嫂的嘴这般厉害,不知在大哥面前是不是也这样?”
这时,坐在荀以洄另一侧的荀以溪立即插嘴道:“大嫂在大哥面前才不是这样呐。”
荀以洄挑眉,心道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忙问:“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去找嫂嫂玩,正巧看见嫂嫂在跟大哥撒娇~~”荀以溪特地将最后那个“娇”字拖长了好一段。
小王氏脸上顿时也是绯红一片,不好意思的端起茶盏挡住了半张脸。众人看她这是害羞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这妮子,来了也不遣人通报一声!”
荀以溪调侃似的道:“你和大哥正在你侬我侬,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所以只好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这下子,小王氏也羞得几乎要抬不起头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荀以清忽然道:“也不知道大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大哥对大嫂一样?”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人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小王氏看累了荀以清一眼,咳嗽了两声道:“我听你大哥说,徐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文采也很是出众。想来洄姐儿今后嫁过去,定然与他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荀以洄也看了荀以清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
琴瑟和不和鸣,穆嫣并不清楚。不过那位徐公子有一位红颜知己,她倒是知道。在前世穆嫣身死之前,她曾听说那位徐公子的红颜知己已经被他接到了府里,而且还生下了长子。
看着此时荀以洄憧憬未来的样子,再对比后来的境遇真是让人唏嘘。不过穆嫣并没有要帮她改变什么的意思,毕竟她现在做的,和以前荀以洄所做的一样,同样的袖手旁观罢了。
荀以溪被小王氏的话勾起了兴致,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对众人道:“徐公子现在应该在花厅跟爹他们说话,不如我们偷偷的过去瞧瞧他长什么模样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正合适偷看。”
荀以洄一听就觉得不妥,“不可,哪有大家闺秀去偷看外男的道理?这若是让爹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顿板子。”
荀以溪不以为意的道:“爹是绝对不会发现的,再说了我这是为了姐姐您啊。大姐,您就不想看看那位徐公子长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