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闻璟坐在马车之内,浑身的气压极低。 暗卫掀开帘子:“大人,咱们还是回南宁侯府吗?” 司闻璟咬牙:“回,只不过要回之前得先杀一个人。” 暗卫:“吴师爷?” 司闻璟颔首,双手交握着似在思量着什么:“你说这赖士杰当街审案是做给谁看的?” 司闻璟是要弄死吴师爷,毕竟这人知道的太多了,特别是还牵扯墨玉一事,更加容不得。 吴府之内的一个小妾是他的人,今晚本可以无声无息地毒死吴师爷,但如今,赖士杰当街审理,人此刻关进了县衙牢狱之中,便不是能轻易动的。 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难道要动用衙门内的棋子? 要是这案子是在县衙内偷偷审理,司闻璟无论如何都会先保下吴师爷,毕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保下再杀罢了。 但是这事偏偏搅得满城风雨,那再插手就需要掂量掂量代价了。 自己无法用权力去抗衡民意。 这赖士杰什么时候如此有头脑了? 暗卫:“听说是因为百姓们闯进了县衙,把那里挤得水泄不通,赖大人这才搬了桌子上街审案。” 听到这个解释,司闻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这个废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居然被百姓逼着堂堂县官上街审案,实在可笑。 “那大人,我们今晚就闯进县衙内。” 司闻璟摇了摇头:“再等等,现在吴师爷手上的把柄至多是走私一事,他现在谁也靠不住,只能依仗我救他出来,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把我供出来。而且,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是他拿了我的墨玉。但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两日后,守备松懈些,便将他做了。” 暗卫也点了点头:“那咱们在清水镇再留两日。” 司闻璟放下帘子,马车徐徐前进,一行人入住何氏酒楼,打算等风声过去后再处理吴师爷。 另一头,吴师爷刚艰难地睁开眼睛,就有一个黑衣人与他对视上了。 手中那把寒光匕首“嗤”地一声刺了出来。 生死一线,吴师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黑衣人,就地一滚,避开了这刀。 他摇摇晃晃地指着那黑衣人,声音哆嗦起来:“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笑得阴森:“吴师爷,是时候该为那位大人效力了用你的命!” 吴师爷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慌乱躲避,最终还是被逼在角落里,他吓得裤腿都湿了:“我,定不会供出大人,那位大人没必要要我的性命啊!” 黑衣人:“你拿了大人的东西,就该死!还说什么屁话!” 一刀下去,刺中吴师爷的肩膀,刀嵌在肉里,正待黑衣人要发狠拔出来再刺之际,吴师爷双手直接握住刀刃,鲜血潺潺而流,他满目恐慌,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未曾拿过大人的东西啊。我可立誓啊。” “那便去同阎罗立去吧。” 毕竟还是个书生,手上的力气怎么能比过一个专业的刺客,刀被生生划破血肉后拔出,就朝着吴师爷的脖子抹去:“去死吧!” 这下子死定了,吴师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 疼痛并未传来,他睁开一只眼皮,发现刚刚那黑衣人面朝下躺在地上,背后还插着一把刀,已然气绝。 赖士杰皱着眉头正在训一旁的两个衙役:“我这衙门的牢房什么时候成了个筛子,刺客想进就进?这吴师爷是死罪,也该秋后问斩,再少一根头发,我拿你们是问。” 那两个衙役连忙称罪退下了,顺带将尸体拖了下去。 隔壁牢房内,南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见人来了,将茶杯往前一递:“辛苦你了,刺客还得你来演比较真实。” 聂寒将背后那把道具刀取下,扯下了面布,大大咧咧地在她的对面落座:“你这话说的” 想想自己的身份。 “倒也是。” “不过你今日为何刚好来了?” “主子说司闻璟一定会出手,虽可能不会在这两三日,但这县衙之内的衙役都是酒囊饭袋,所以遣我相助。” “我在,又何惧一二刺客。” 聂寒十分认可地点头,他也觉得主子这安排实在是多此一举,对面这位可是云麾将军,敢在她眼皮底下杀人,那刺客可得长八颗脑袋。 “主子说一人之力,难免有不怠的时候。” 南汐一愣,这神秘的主子为何要关心自己,难不成这人与自己相识,脑海中开始回忆那日黑暗之中的轮廓。 “主子说了,都是为圣上办事,将军要是累倒了他也为难。” 南汐:“” 这位主子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摸得个一干二净,而自己对他却还是一无所知。 另一侧,吴师爷向前爬了几步,抓住了赖士杰的脚不让他离开:“赖大人,这里实在危险,您还是多派些人把守才好啊。” 赖士杰垂着眼角看他:“没事的吴师爷,都是意外,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多加巡逻,安心安心。” 吴师爷简直肺都要气炸,被刺杀的可是自己,如何安心,而且,多加巡逻顶个什么用!这县衙之内的酒囊饭袋哪里能拦得住司闻璟。 “赖大人,您帮我修书一封,我实在是未曾拿过司大人东西啊,这其中定有误会。” 赖士杰蹲了下去,俯视着吴师爷:“我自是信你,你确实没有拿司大人的东西。” 吴师爷激动的点头:“是啊!” 只不过一瞬,他浑身汗毛直立,撤开了手,腿蹬着挣扎着离赖士杰远一些:“你,你怎会确信我没有拿司大人的东西?” 谢南汐敲了敲牢门,走进牢中:“那是自然,因为东西是我放在西侧海岸内的洞穴中的。” “你!你是小谢!” 传说人死之前,看东西就是会清明一些。 这话倒是不错,南汐有些诧异,自己还没说呢,这人就将自己认了出来,看来以后光是涂黑脸还是不够。 “你为何要害我?我与你有何冤仇?” 赖士杰站起身冲谢南汐行礼:“大人,这里污秽,您怎好亲自前来。” 这里确实污秽,特别是吴师爷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子臭味。 吴师爷反应过来了,能让赖士杰如此卑微行礼的,只能是比他权力更高的人,吓得涕泗横流:“大人,您您不是小谢,我只不过是一介贱民,您为何如此设计害我?” 南汐勾了唇:“害你?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