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好整以暇地看着付心灵，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付心灵的排斥也是。 他装模作样样地叹着气：“心灵啊，其实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也不太好，但你妈妈坚持啊。” 付心灵知道她妈的性子，如果她妈知道他可以把她送出国，那她妈一定会让她出国的。 付心灵皱了皱眉：“我不去，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妈她不可能管一辈子。” 沈父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孩子，但这件事你还要跟你妈妈讨论一下。” 付心灵没说什么，直接打开门准备离开。 就在付心灵准备关上门时，沈父开口道：“下去吃饭吧，她们应该等久了。” 付心灵往后看去，沈父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收住，她淡淡地看着沈父：“你自己吃吧。” 她现在可没心情吃，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回到房间之后，付心灵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有些犹豫。 她心里知道妈妈的答案，但她还是想跟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付心灵摩挲着手机，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段时间她跟妈妈的关系其实很尴尬，每次她给她打电话，妈妈都害怕她被沈家的人发现，她怕冯竹漪多想。 尽管她跟妈妈说过很多次，冯竹漪不会管这种小事儿的，但妈妈还是很谨慎，让她以后少给她打电话，怕沈家的人觉得她不合群。 付心灵叹了口气，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她的心也越来越沉，又没有人接。 她这段时间也去找过她，但妈妈一看见她就赶她走，付心灵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难道其他人说她是第三者，她就真的这样觉得了吗，明明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她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付心灵麻木地躺在床上，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思考着待会儿该怎么跟她妈妈说。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黑，冯竹漪养的那些狗正在花园里嚎叫着。 “嗡嗡…嗡嗡……”过了好久，电话终于响了。 付心灵把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心灵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妈妈很忙的。” 付心灵沉默地听着对面的动静，没有说话。 “喂？”付爱佳没听到付心灵的声音，看了看手机。 没挂啊？ 付爱佳一边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边叹气：“妈妈知道你有孝心，可是心灵啊，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你已经不是那个跟妈妈一起住出租屋的那个付心灵了，你现在是沈家的小姐了，你总是跟妈妈打电话，万一沈家的人多想了怎么办？” 付爱佳擦了擦眼泪，她这辈子就算了，但她的女儿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她过得束手束脚的。 付心灵趴在枕头上，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发酸，她抽噎道：“妈妈，我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把她往外推呢。 付爱佳那边特别吵，应该是工友。 “怎么，跟你女儿打电话呢？”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对付爱佳笑了笑。 付爱佳点了点头，女人扯着嗓子对电话那头喊道：“付爱佳她女儿，你妈妈上班可辛苦了，你以后可要孝敬她啊。” 另一个坐在床上的女人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儿，话那么多。” 她笑道：“别听你姨乱说，自己过自己的。” 付爱佳无奈地看着她们，她这群工友其实人还挺好的，但她怕付心灵不习惯她们的作风。 她走到外面，小声对付心灵说：“心灵啊，那些阿姨没什么坏心眼的，你别多想。” 付心灵咬了咬唇：“妈妈，我没多想啊，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多想呢？” 她小的时候跟付爱佳住过好长时间的员工宿舍，宿舍里有很多阿姨，她们都对她很好，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付爱佳笑了笑：“怕你不习惯了。” 付心灵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她总觉得付爱佳一直在把她往外推。 付爱佳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情，说这个厂的菜不好吃，没一点辣味，又说最近蚊子多，咬得她睡不着觉…… 付心灵闷声开口：“妈妈，你为什么不住我给你买的房子。” 付爱佳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心灵，你别什么都想着妈妈，那个房子那么好，你以后结婚了……” “我不结婚。” “哪有女孩子不想结婚的呢，你不要学妈妈……” “妈妈，我真的不想结婚。” 付爱佳抓着宿舍的铁栏，脸上满是愁容，她想劝劝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不想结婚不想生小孩呢，厂里新来的那个女孩儿也是，她们不结婚将来谁照顾她们呢。 “付爱佳，你今天去不去上晚班啊？”工友朝门口喊道。 付爱佳着急地应道：“去啊去啊，等我一下。” 她对电话那头的付心灵说道：“妈妈知道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儿，出国那个事情你一定要听你爸爸的，他们这种家庭对这种事情都很了解的。” 付爱佳接过工友递过来的口罩和帽子，劝道：“心灵，你要听话，妈妈没什么文化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爸爸和那个阿姨都知道的，你那个姐姐也知道，你多问问他们……” 付心灵听着对面的絮絮叨叨，越听越难受，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原来以为妈妈至少会有一点舍不得她的，结果她一点都没有，还让她听沈家人的话。 “小姐，吃饭了。”门口的仆人轻轻敲着门。 付心灵捂住耳朵：“我不吃！” 仆人顿了一下，又喊道：“小姐，夫人叫你下去吃饭了。” 付心灵气得呼吸有些不顺，烦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烦死了。 仆人为难地站在门口，要是叫不出来该怎么办啊？ “小姐……”她惊喜地看着打开门的付心灵，竟然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