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司砚眼睛直勾勾盯着楚夕月,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面色都有点凝重。 楚夕月抿了抿唇:“你懂我意思吗?” 司砚微微点头。 在楚夕月让他去赴约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这十几年的人生路,是真没有跟什么人交恶,更别说交恶到要害他性命了。司墨今天这个电话,算是让他的人生产生了一些变数。 想起了司墨说的关键词。 ——泰顺银行的股份。 ——全给你都行。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雷家父子没准真的会对他下手。 虽说这父子俩之前没有做过什么太过恶毒的事,只是明里暗里弄点小伎俩,不想司墨以后掌泰顺银行的权。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司墨现在完全不肯去泰顺银行上班,他们的危机感自然就没那么重了。 可如果孙雅丽想让他去泰顺银行呢? 那他自然而然就会成为雷家父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司墨当时因为涉世未深加上很信任雷厉风,这才能被算计。但他现在对投资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还对雷厉风有了戒心,自然没这么容易上当,这么一来,没准让他丧命就是最优的选择了。 楚夕月的意思他懂。 深入虎穴去引出敌人的后招。 不然敌在暗我们在明。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使阴招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索性现在就按照他们的步伐走,看看他们究竟用什么招儿,能让他吃安眠药!至少他还能应对! 司砚又想了一会儿。 他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如果没有遇到楚夕月,他即便知道孙雅丽的这个想法,他也不会担忧和害怕,大概会认为雷家父子会跟对司墨那样对他。就算手段略微有些不同,但也绝对不会往“想要他的命”这个方向去想。 应该就是这样,他之前才中招了吧? 楚夕月双手托腮,支在餐桌上,眼眸下垂盯着餐盘:“我觉得,他们的嫌疑最大。” 司砚盯着她的脸:“我也觉得。” 楚夕月叹了一声,言语有些崩溃:“你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雷家那对父子给司墨使绊子,她一点儿都不帮司墨啊?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司砚伸手缠了缠她的发丝:“我妈,新世纪女强人吧,事业永远是第一位,但她不是不爱孩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还是会想照顾好孩子的。” “当初她其实带司墨出国了,不过司墨不适应想回国,她也尊重司墨的意愿了。” 楚夕月盯着他的手指:“既然你妈妈是爱孩子的,那为什么她不问问司墨的处境呢?” “是司墨不愿意说。”司砚眼神有些幽深,“你可能不信,司墨不说,也是出于对妈妈的爱。” 说到这儿,司砚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稍微微泛着红。 楚夕月见司砚这副可怜的模样,立刻起身,从侧边抱了抱他。 感受到女朋友的关心,司砚揽过她的腰,将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闻着她发丝的清香,继续道: “你可能不信,司墨看着骄傲不驯,其实很心疼妈妈的,小时候父母经常在家里吵架,吵得厉害时,还会砸东西,将家里弄得一片狼藉。” “后来他们终于不互相折磨选择离婚了,妈妈还跟雷厉风闪婚,从那之后,司墨还经常跟我说,妈妈跟雷厉风相处得很融洽,永远都客客气气的,从来都不吵架。” “从司墨的话里,我能感受到他很高兴,高兴妈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即便后来雷厉风对他使了点手段,他也不想让妈妈再次失去爱情吧,毕竟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为他做主,到时候又会闹得鸡犬不宁。” “反正他也不在乎泰顺银行,让就让了。” “至于我,本来就是跟着爸爸的,司墨不愿意说的事,我也没资格去替他告状。” 楚夕月蹙眉:“那” 司砚笑了一声:“但现在不一样,如果他们真的动了害人性命的想法,那肯定是要跟妈妈说的,只不过,我们得拿到证据,一击必中,让他们无法狡辩。” 楚夕月叹了一声。 豪门,还真复杂啊。 为了钱,甚至都可以罔顾性命。 楚夕月看了眼司砚:“那你准备怎么做?” “见招拆招。”司砚轻轻点了点楚夕月的鼻子,“明天先去一趟,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我有了你这位小福星,现在的警惕心已经很强了。” 楚夕月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们怎么才能让你吃安眠药?是绑架你然后硬塞?你要不要先雇几个保镖?” 司砚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得到我吃安眠药自杀的消息,司墨和妈妈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会找专业人士验伤,如果我是被强迫吃下安眠药,那身上肯定留有挣扎的痕迹,吃安眠药这个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你也就不会得到我是因为想不开吃安眠药去世这个消息。” “我想,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别的方法,让我死的没有任何异样。” 楚夕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作案手法是什么,脸皱成了一团。 司砚想让她放宽心,戳了戳她的眉心,调侃道:“放心吧,老婆都重生一世赶来救我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情意。我保证不会让你守寡的。” “”楚夕月轻抬眼皮,无语道,“你是不是被吓得失了智了?” 司砚搂紧她:“那我还是挺清醒的吧。” 楚夕月:“那你哪来的老婆?” 司砚将怀里的她颠了颠,语气无辜:“这不就是吗?” 楚夕月不想跟他扯老婆这个话题,转而问正事:“那明天,有什么情况你及时告诉我。” 司砚点头:“到时候我跟你一直通着电话吧,你也可以听到我们的聊天实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