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积极向好的?心有，但肮脏的?恶意也不少。 </p>

神社……讽刺的?是要是这?里真能实现?愿望，恐怕堆积于?此的?，只会是贪婪者的?尸骨。 </p>

“叮铃铃——啪啪——” </p>

“希望大家都平安喜乐。” </p>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平和的?声音，宛如一股清泉，瞬间驱散所?有嘈杂。 </p>

甚尔侧头看去，正好撞见晓悄悄抬起的?眼眸。 </p>

就像是落入花丛的?绿宝石，熠熠生辉。 </p>

偷看被?发现?，晓恼羞成怒，“你许你的?愿，看我做什么啊？” </p>

甚尔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面前的?神像，半晌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p>

“平安喜乐。” </p>

身旁之人见此果?然露出了?笑容。 </p>

绘马种?类繁多，晓挑了?一个最普通的?。 </p>

“不能看哦。”晓警惕地背过身去，“你也快画一个吧。” </p>

甚尔便拿起笔，随意地在上面画了?个圆圈全作绘图，正打算就这?么结束了?，想了?想，又认真地在上面加了?两句话?。 </p>

晓喜滋滋地把自己的?绘马挂好，然后?凑到甚尔身边，“你写了?什么啊？” </p>

“不是说不能看吗？”甚尔把手中?的?绘马朝晓的?方向倾斜了?些许，便于?她看清。 </p>

晓眯眯眼，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无国界医生……失败？！” </p>

“你——！”晓生气抬眼。 </p>

两个月了?，这?个话?题还未过去。 </p>

虽然平时也不怎么提起，但只要一抓住机会，甚尔就会像现?在这?样提出不满，毫不掩饰，搞得晓火气越来越大。 </p>

主要是很多时候他直接又无情，见晓态度坚定，便把不满直接落到希望晓的?无国界资格申请失败上，这?多少带点贬低她技术水平的?意味，虽然晓知道?甚尔不是这?个意思，但这?还是不可避免地误伤了?她的?胜负欲。 </p>

甚尔见晓果?然开始生气，却反而笑了?起来，然后?把绘马翻了?一个面，露出背后?的?另一句话?。 </p>

「嫁给?我吗？」 </p>

晓呆住了?。 </p>

于?是甚尔把绘马一收，随手挂到栏板高?处，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伸到晓面前。 </p>

而晓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p>

喧闹拥挤的?神社，许愿的?人来了?又走，不远处排队参拜的?人群互相?说着话?，不时有笑声从角落里爆发，大概是偶然遇见的?旧友正在互相?调侃着对方的?丑事。 </p>

这?实在不像个正经的?求婚地点，但甚尔突然就这?么掏出了?自己的?承诺。 </p>

绘马上写下的?，应该是新年的?愿望，晓这?么说，甚尔便这?么做，而他的?愿望除这?两个之外，并无其他。 </p>

没有什么预兆，可以说是临时起意，只是在晓凑过来想要偷看他的?绘马的?时候，甚尔心头没有升起任何抗拒的?念头，也许这?也算一种?赌博和自暴自弃，反正他也搞不明白，手就已?经自己动了?。 </p>

手上这?枚戒指，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p>

家庭财政大权不在手上，想要攒下足够的?金钱可不容易，更别说他眼光可不低，中?途让老板悄悄修改了?一次工资的?下发去向，才勉强凑够基准线。 </p>

买的?时候还挑了?许久，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块小石头还能有那么多寓意。 </p>

可戒指准备好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交出去。 </p>

但甚尔渐渐地却不再忐忑了?。 </p>

也许是因祸得福吧，在他们两个这?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吵架事件中?，他忽然看透了?一件事。 </p>

他都那么生气了?，还得给?她做饭。 </p>

她都那么生气了?，还会为他围好围巾。 </p>

已?经想象不出来对方会离开的?样子了?。 </p>

“答不答应？”见晓还愣着呢，甚尔坏心眼地摇了?摇小盒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p>

晓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向甚尔，雾水猝不及防地溢满了?整个眼眸。 </p>

“你……” </p>

“我？” </p>

“你，你怎么这?样……” </p>

“那不是因为你喜欢吗？” </p>

喧嚣的?神社里，仿佛只有这?一角，变成了?真空，耳边的?嘈杂也悄然远去，眼前只有对方模糊的?身影。 </p>

大颗的?泪珠倔强地欲坠不坠，在晓气呼呼地接过小盒子打开的?时候，甚尔同时伸出手，从她的?眼眶里截住了?那颗饱满的?眼泪。 </p>

“哪有求婚不打开戒指盒的?啊。”晓边哭边笑。 </p>

甚尔伸手把晓拉进怀里。 </p>

“嗯……忘了?。” </p>

怎么就……结婚了？ </p>

本以为会有?更多的不真实感，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以后，晓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p>

今天身边还是这个人, 一会儿要回去的还是那个家。 </p>

感觉也?没什?么变化。 </p>

反正要跟这家伙过一辈子。 </p>

这么想着, 晓又高兴起来?, 握着甚尔的手晃来?晃去。 </p>

即使是大冬天，对方的手心依旧滚烫。 </p>

“你要不乐意，那就我?变吧。”甚尔任由老婆晃自?己的手玩, 闻言无所谓道。 </p>

反正他对禅院也?没什?么好感。 </p>

晓总是更传统一些, 听完无奈道：“毕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 再珍惜一点?吧。” </p>

明明之前都大费周章地把“遗物”买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又把这件事忘了?？ </p>

“而且……”晓笑眯眯, “这样我?就跟你一起了?啊。” </p>

“京都那边是京都那边，以后在东京，这就是只?有?我?和?你的禅院家了?。” </p>

甚尔一愣。 </p>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禅院？ </p>

“这算是……分家？不是有?那种说法嘛，结婚了?就可以分家了?。”晓美滋滋, “那我?们?就是东京禅院家族。” </p>

好小的家族啊。想到这里晓就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越想越高兴, 心里暖乎乎地像是温泉在冒泡。 </p>

甚尔回过神?来?，近乎惊愕地低下头，看着晓面?带笑容的侧脸, 只?觉得?胸口突然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p>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 用手指轻轻地将世?界重绘了?一遍一样。 </p>

甚尔之前从未如此想过。 </p>

在他沉重而黑暗的记忆中, “家族”两个字总是带着几分难以触碰的严厉, 它是厚重的, 冰冷的，不可挪移的, 像是机器，更像是囚笼，在每个困在其中的人身上缠满枷锁，令人难以呼吸。 </p>

甚尔不憎恨禅院家，但他厌恶它，甚至连贯于他名讳之前的“禅院”二字，都看不顺眼。 </p>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谁会为一团淤泥投去多余的目光？ </p>

直到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恍然大悟。 </p>

家族，原来?也?能这样。 </p>

它也?能那么小，只?有?一个家，只?有?两个人，没有?混沌与肮脏，没有?冰冷的阶级与无处不在的嘲讽，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依靠。 </p>

它也?能那么大，大到令人安心，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容身之地，也?不用担心没有?停靠歇息的港湾。 </p>

只?有?我?们?两个的禅院……甚尔眸光一亮。 </p>

这样的禅院……也?不错。 </p>

因为太过兴奋，等到回到了?家，晓才?想起来?要通知谦和?。 </p>

都怪甚尔，这么突然就求婚了?，昨天参拜完她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立马兴冲冲地跑到市役所上交婚姻届了?，脑子根本没有?转过来?。 </p>

“啊，你都没有?提亲呢。”晓掏出手机，突然看到手上的戒指，又笑了?一下，“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吓一跳。” </p>

在收到结婚证书之前应该还不算正式结婚，现在说应该也?不晚。晓这么想着，高兴地拨出电话。 </p>

莫名被推了?所有?责任的甚尔见?此淡定地脱下外套挂在玄关旁，起身打算去厨房煮杯咖啡。 </p>

这算是这段时间的惯例了?，每当晓刚回到家，甚尔都会给她煮一杯咖啡。 </p>

毕竟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冰凉凉的，不暖暖怎么行？ </p>

谦和?果不其然吓了?一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