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阿音清晰地感觉到萧胤手上猛地用力,就要朝着心口刺去。 吓得她拼命阻拦,并迅速反转手腕将那把匕首远远地抛开。 阿音盯着地上那把匕首许久,仍是惊魂未定。 再看眼前这个男人,简直疯的可怕。 “我没有工夫陪你发疯,你若再不走,我就叫人唔” 他俯身低头,重重噙住她的唇。 几乎要将她闷窒。 贯常的专横霸道,呼出的滚烫灼热气息,毫不留情地横扫进去。 似是要将这三年的相思,全部倾泻而出。 阿音大脑懵了一瞬,随即呜咽出声。 可他堵得严实,把她所有的细碎吟唔全都吃进口中。 阿音承受不住的去推,萧胤大掌直接扣着她的后颈,将人抵在铜镜上,压得更紧,吻得更加猛烈。 这一次,他没去禁锢她的双手,任由她推搡自己胸膛。 唯有这样,他才能清楚感觉到,眼前这一切是真实存在,并非梦境, 几番推搡和挣扎之下,桌面上的珠钗首饰被扫乱地上,发出叮铃脆响,现场一片狼藉。 阿音唇瓣被他吻得发麻,呼吸紊乱,像是坠入深海之中,惊起惊涛骇浪,几近窒息而亡。 “萧唔!萧萧胤” 她断断续续的急喘,声音支离破碎,阻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胤瞧着她不安轻颤的眼睫,眸底水色潋滟,一双红唇被吻得微微发肿。 一如记忆中那般,惹人心动,勾的人心猿意马,魂牵梦萦啊。 可一想到方才她与阿史那鸢亲密的场景,想到这张唇曾被阿史那鸢吻过 他吃味似在她腰间用力一掐,然后不断收紧力道,失控般想要掐断她。 可这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舍得。 “萧胤,你疯够了没有!”阿音咬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 萧胤轻笑了声,抬手抚上她红肿的唇。 阿音既然舍不得杀他,心里就还是有他的。 “阿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 阿音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若大喊一声,你插翅难逃!” “你不舍得的。” 她斜睨着眼睛瞪他,淡淡勾唇:“萧胤,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萧胤脸上笑意瞬间僵住,然后一点点隐去。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确定了。 阿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变得成熟自信,想来这三年定是过的不错。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已经爱上了阿史那鸢,已经不要他了。 沉寂良久,两人视线再度交汇。 阿音神色疏离寡淡,平静得过分。 直到这一刻,萧胤彻底慌了。 就在这时,王帐忽然外传来一声:“音音,你在里面吗?” 是阿鸢的声音!他怎么会来? 阿音的胸口猛地起伏一下,霎时慌了心神,“我、我在。” 反观萧胤,唇角牵起抹弧度,泰然自若的看着她,丝毫不害怕自己身份暴露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王帐外的人听到回应,掀开帐篷就要走进来。 阿音急忙开口:“别进来!” 阿史那鸢动作猛然顿住,敏锐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音音,你怎么了?” “我” 阿音一时语塞,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慌乱不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他那只大掌突然覆在她肩上,然后扯下她的衣领。 在她的脖颈处,毫不犹豫地咬上一口。 阿音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紧紧咬住牙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音音?”阿史那鸢再次开口唤她,担忧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阿音矢口否认。 萧胤仔细端详着自己留下的那排鲜红牙印,然后伸出舌头轻柔地舔舐着,似是在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阿音知道,他分明是故意的。 她双手紧紧按压住他的肩膀,指尖隔着层层布料用力掐他,抓的人不痛不痒。 反而像是在鼓舞,萧胤从舔舐改成了重吮。 吮的脊背一阵酥麻,差点惊呼出声。 阿音咬牙隐忍,结结巴巴地撒了个谎,“我我在更衣,新衣裳太重,穿着不、不舒服嗯” 阿史那鸢似是有些不信,“可你的声音怎么有点” 萧胤缓缓抬起头,深沉晦涩且难以捉摸的眼睛微微挑起,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意味地凝视着她。 而那双翦水秋瞳里,泛着勾人的波浪,正含羞带怒似的望着他。 他倒是好奇,她究竟会如何解释。 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偷的感觉,刺激的让人兴奋。 灼灼目光落在那张口脂被他吻花的唇上,眸底欲色愈浓。 阿音慌乱又心虚,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过。 “奈雪和乌云不在,我自己换衣裳不方唔” 萧胤的吻再度覆上。 吻得极重,趁着她还懵着,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勾着她的,恨不得将她的呼吸都掠夺了去。 在她快要窒息时,吻她染上媚态的眉眼。 不过几息之下,再次吻上她颤抖不止的唇,似是要将这双说谎的唇吞入腹中。 大掌顺势从衣摆下方探入,手心粗糙的茧摩挲在娇嫩的肌肤上,一点点上移,最后覆上那片柔软上。 阿音脊背窜起一阵酥麻,整个身子瞬间像是化了骨头似的。 偏偏唇还被他死死堵住,纠缠不休,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男人炽热的强势侵占中,她仍保留最后一丝理智。 待寻着机会,在他的唇上用力一咬,趁他吃痛的一瞬间,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推开。 萧胤接连退了好几步,抬手凝着指间沾染的鲜红血迹,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阿音,你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嘴要诚实的多。” 强烈的愤怒和羞耻,交织在阿音的心头。 她迅速抬起手,拼命擦拭着嘴唇,试图抹去他留下的痕迹。 她恨自己无用,始终无法挣脱他的掌控;更痛恨自己仍忘不了他,居然再次对他动情。 阿音怒目圆睁,愤愤咬牙低斥:“萧胤,你未免也太过自负了!” 听到这话,萧胤不禁愣了一下,尚未完全理解其中深意之际,就听到阿音突然扯开嗓子高呼:“有刺客!”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站在帐篷外的阿史那鸢闻声,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进来。 却见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将音音紧紧搂在怀中,看上去甚是亲密,又像是在劫持人质。 再瞧音音,整个人牢牢地束缚在他的怀里,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她的发丝凌乱,口脂花得染红了嘴角,那双盈水秋眸含着水雾望着他,似是受了欺负在向他倾诉。 “放开她!” 阿史那鸢目光森然,清冷的嗓音压着怒火,“你若是敢伤她,本王定让你死无全尸!” 与此同时,王帐四周的护卫们在听到可敦的呼救声后,立刻将王帐团团包围。 只等可汗一声令下,便会发起进攻。 萧胤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低头凑近阿音的耳畔,轻声说:“他可真紧张你。阿音,倘若我今日不幸命丧于此,你可会心疼我?” 阿音跟着压低声音,斥责道:“我已经给过你逃离的机会,是你不知好歹,变本加厉地欺辱我!” 萧胤稍稍挑起眉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意,“你方才明明也很享受,怎的现在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你这下流胚,与其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不三不四的腌臜话,倒不如好好琢磨,如何才能安然脱险!” “嗯,我的好阿音,终究还是会挂念我的安危。” “” 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三年不见,他倒是变得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阿音索性当作没听见,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说半个字。 萧胤敛去笑容,冷冽如刀的眼神看向阿史那鸢,“备一匹快马放我离开,否则,这位美娇娘的小命” 大掌缓缓覆在阿音纤细的脖颈处,却未施加丝毫力道。 “不许动她!”阿史那鸢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大手,心也随之猛地揪紧。 好似被扼住的,并非阿音的咽喉,而是自己那颗慌乱不安的心。 他转头对着帐篷外面的护卫高声喊道:“快去备马!” 护卫不敢有片刻迟疑,连忙点头应诺,转身奔向马厩去牵马匹。 萧胤则继续挟持着阿音,谨慎防备地一步步向前挪动。 阿史那鸢只得亦步亦趋地向后倒退,始终与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直至退出到帐篷外。 护卫们涌上前,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把两人围困在中间。 没过多久,马匹被牵引到了近前。 阿史那鸢急切开口:“你所提的要求,本王已经应允,你该放人了!” “待到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她离去。”萧胤依旧挟持着阿音,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的护卫们,朝着马匹慢慢退却。 待靠近马匹后,他单臂一伸,搂住阿音的腰肢轻轻一提,将人稳稳地放置在马背上。 接着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地翻身上马,坐在阿音的身后,留下一句:“你若是敢放暗箭,在我死之前,定能拧断她的脖子。” 言罢,他用力挥动手中的鞭子,只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 阿史那鸢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眼中闪着愤怒的火花,迅速翻身上马,大声喝道:“追!” 草原辽阔,一望无际。 这个季节的草长得正绿,疾风推着草浪,起伏跌宕,与云天相连。 萧胤带着阿音驾马飞奔,足足跑了二十里路,确认安全无虞后,这才勒紧缰绳,下马稍作休整。 阿音被剧烈的马背颠簸折磨得痛苦不堪,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扶着树干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萧胤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囊,递到阿音面前。 “先喝口水吧,再坚持二十里,就能与云翊会合了。等走出这片草原,进入丰州地界,我便无需再惧怕阿史那鸢。” 阿音愕然:“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放我离开。” “是。”他没有否认,“阿音,你是中原人,大凉才是你的家。” 大凉才是她的家。 呵,多么可笑又讽刺的话啊。 她生在大凉,长在大凉。 可她幼年在族中被囚八年,又被方太后威胁六年。 大凉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美好与痛苦并存的回忆。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 萧胤不敢置信地看她,“你是中原人,难不成打算在草原待一辈子?” “是又如何?我的夫君和孩子在哪,我便在哪,这一切,都与陛下无关!” “阿音你”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阵阵愈发响亮的马蹄声。 萧胤眼神瞬间凝聚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阿史那鸢率领众人追来,他牵着阿音的手,快步朝着马匹处奔去。 阿音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这一走,真就要回了大凉。 阿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待走到马匹身旁时,她果断拔下发钗,朝着马背狠狠刺去。 马儿吃痛,昂首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眼见马匹即将失控伤人,萧胤只得松开阿音的手,上前拉住缰绳。 趁此机会,阿音不顾一切地朝着阿史那鸢疾驰而来的方向狂奔。 待萧胤回头,阿音已然逃出数米之外。 他松开缰绳就要去追,马儿却疯狂地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萧胤伫立在原地两头张望,犹豫片刻,凌空一跃,稳稳落于马背之上。 再次回首望去,阿音已然扑进阿史那鸢的怀中。 萧胤眼中涌动着浓烈的不甘与嫉妒,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逐渐收拢,甚至可以清晰听见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的细微脆响。 他的人,他定要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