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得是谁? 还不是万岚。 是扶柏身边一个人开了口,说完之中,笑眯眯地接过扶柏给他的五两赏银。 “你……”卫薇刚要出声。 突然人群沸腾起来。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聘礼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朝街道的另外一边看去。 只见从另一头走过来跟着几个敲锣打鼓的人。 跟在后头的,则是穿着玄色衣裳,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绸缎的高大英挺的男子,整齐划一,肩膀上都挑一根扁担。 扁担压得弯弯的,下头是两个被打开了的箱子。 “咦,这箱子是黄花梨木的唉,瞧瞧。” 第一抬聘礼停在了花轿前,接着是第二抬、第三抬…… “我的天啊。那是不是金子?我的天啊,明晃晃的,都快要闪瞎我的双眼了。” “六箱的金子……” “银子,银子,银子也来了。” 跟在后头的抬着聘银的,一抬又一抬,外头已经放不下了,只能将前头的大家看过了的往院子里头抬。 “这得多少钱啊!” 许家的礼仪跟着一路过来了,接过了为首的男子递过去的一沓厚厚的册子。 “这是我家主子给许小姐的聘礼,来迟了,还望许小姐莫怪。” 现在还没有拜堂成亲,还是许小姐,趁着没成亲给她,那全部都是属于她的婚前财产。 许婉宁听到外头的声音,心里头滚烫热辣。 接着就听到了礼仪唱诵声。 “聘金:黄金八千两、纹银八万两……” “嘶……” 周围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礼仪接着唱:“京都城东宅子一套,铺面两间。城北宅子两套,铺面三间。城南宅子一套,铺面五间,城西铺面三间。城外庄子六处,房产数套。” “嘶……” 外头的人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许婉宁都…… 吓了一大跳。 他给自己这么多的聘礼? 礼仪后头唱的则是各种各样的金银玉器首饰头面布匹之类的,周围哈气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 “天呐,还以为许小姐嫁的人是穷苦人家,没想到人家这么有钱,光是那么多金子银子,许小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是啊,这么多钱,男人有用没用都无所谓了。要是我男人给我这么多钱,他不回家都成。” 卫薇出身勋贵,视钱财如粪土。 可长这么大,也没看到过这么多的粪土。 说不嫉妒,鬼都不信。 身旁的护院得了她的授意,立马出声道:“这男人怕是不只是不能行房,就连长得也不行吧,不然今天大婚的日子,干嘛不露面啊,是不是知道自己长得太丑,所以不敢露面啊?” “就是啊。再有钱又如何,每天面对那样一张丑陋不堪的脸,你们能过得下去吗?” 扶柏把玩着手里的几枚铜钱。 抛上去,又接着。 这铜钱等会还有用。 “新郎官来了。快看,新郎官!” 跟在送聘礼的后头的,是一袭红衣烈烈,翩翩而来。 “天呐,这新郎官,好英俊啊!” 因着离得远,又被不少的东西给挡着,卫薇没有看到新郎官,只听到人群中传来女子娇俏害羞的声音。 卫薇:“……” 英俊? 卫薇恨不得撕烂说话那个人的嘴。 “英俊又如何?能当饭吃还是能洞房?” “天呐,他怎么长这个样子,就是不能人道,每天一张开眼睛,看到这张脸,这身材,我也愿意啊!” 看热闹的女子疯狂的呐喊越来越离谱,卫薇也越来越不屑。 “你们懂个屁,男欢女爱的滋味,你们没体会过,懂什么!” 不只是女人,就连一些成了亲的妇人也都在感慨。 “那事情等年纪大了一年到头都难得几次,要是碰到不会的,只会让你难受。真的不如嫁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看到这脸都觉得自己能开心的多活好几年。” 就是身边的妇人在嘀咕:“再说了,做那事还担心得病呢,不做还干干净净,啥脏病都不怕得。” “就是,前段时间,不是有人故意传染花柳病嘛,就我隔壁的那个妇人,她男人逛青楼也被传上了,还传给了她,整天在家要死要活的,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哦。” “我也觉得不能人道挺好的,你想想,反正许小姐有儿子了,她男人不能人道,就不会去那脏地方,不去脏地方,就不会得病,她也放一百二十个心!” 被男人染上花柳病的卫薇:“……” 什么时候不能人道的男人还备受追捧了。 这群女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这时有一个惊恐的声音瑟瑟发抖,“别说了,快闭嘴。” “你们知道那是谁嘛!” “谁啊?” 新郎官已经走到了近前,卫薇看到了马背上那高大英挺俊美无双的脸,也听到有人在低声说:“那是镇国公府前世子,现在的金麟卫大都督裴珩裴大都督。” 卫薇:“……” 许婉宁嫁的竟然是他! 许婉宁嫁的怎么会是他呢! 知晓了新郎官的身份之后,除了迎亲队伍的锣鼓声,再无其他一句闲言碎语。 跟着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敢往前头凑,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往后头退。 许家和裴家门口又有人撒喜钱撒喜糖了,这回撒的还是双份的,可是没有人敢上前去捡。 那可是裴珩。 只有一些不谙世事的孩童欢欢喜喜地在花轿前捡着双份的快乐。 王兴民到了大门口之后,就下了马,走到花轿前,毕恭毕敬地站在花轿前头等着。 之前外头的各种声音都有。 各种嘈杂的声音,扑入薄薄的轿帘,闯入许婉宁的耳中。 可她听不见那些话,她只记住了王兴民的一句话。 “许小姐,您安心等,大都督已经来了。” 许婉宁悬着的心已经落下。 他说会误一点吉时,果真只是误一点。 王兴民又说:“许小姐,大都督已经到啦。” 许婉宁的心跟着又猛地提了上来。 话刚落,一只手,就已经挑开了花轿的帘子。 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透过朦胧的红盖头,许婉宁看到了裴珩的笑。 “阿宁,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