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又将头转回去，细细观察，哽咽地说，“我瞧那些来卖孩子的，有些人脸上还泛着油光，那家里必然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怎么也要把孩子推进火坑里去呢！”</p>
飞燕这些年帮着五公主打理公主府，知道不少内幕，便跟五公主解释。</p>
“公主有所不知，高门大户挑选奴婢的要求高，要长相不能丑陋、品行也不能过于奸猾的，这样的标准卡下去不少人，而且卖身银也不如老鸨们给的多。甚至，很多人家，为了多卖些银子，根本不会考虑正常的买卖。”</p>
五公主愤怒地说，“难道跪在地上插着草标，被人待价而沽的就不是家里的孩子吗？就不是费尽心血养大的女儿吗？”</p>
飞燕苦笑，“这已经比过去好多了。以前拐子盛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清白女儿家莫名其妙就被送到八大胡同去。只是额驸这些年一直协助刑部严打，才让拐子们不敢轻易伸手。可额驸阻止得了拐子，却阻止不了黑心肝的父母。”</p>
这倒是五公主不知道的，不过想来也是，江家因为拐子们家破人亡，要不是运气所衷，江家哪来的团聚？江晨可不对拐子们深恶痛绝。</p>
五公主语气含冰，“那老鸨们费了大价钱买走了人，就不怕亏本吗？”让她听听，这里面还能更龌龊吗？</p>
飞燕有些为难地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她能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公主府家大业大，难免要买奴婢进府，烟花之地的运作实在是不了解。</p>
五公主无意责怪飞燕，她放软语气，“那就去请一位来，为我解答疑惑。”</p>
飞燕大骇，“公主，这，这实在是不合礼数。”公主之尊怎么能接触那样的人。</p>
五公主皱眉，“又不是大庭广众去请，悄悄地请来解答过了再将人送回去，不就行了。”五公主倒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只是康熙还看着呢，还是收敛一些为好。</p>
飞燕咬唇，只能点头应下，五公主想做的事情总能成功，她一个奴婢还能改得了主子的主意不成。</p>
五公主也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便叫车夫回府。</p>
飞燕办事极快，第二日便有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后门进了公主府。飞燕在前面领路，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地说，“你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管住了眼睛和嘴巴，不然”飞燕说着发出了冷笑。</p>
女子乖顺地低头，只看眼前的路，应答道，“奴家知道。”</p>
穿过一道道门扉，女子被带到了五公主面前。</p>
五公主打量着女子，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p>
女子听着这个悦耳轻柔的声音，谨小慎微地回答，“奴家姓聂名倩儿，平日都称呼奴家为倩娘子。”</p>
五公主并不着急问事情，“那我就叫一声倩儿吧。倩儿，可否能摘下面纱来？”</p>
聂倩儿忙回答道，“谨遵公主之命。”说着，就将自己脸上的面纱薅了下来，生怕五公主会责怪自己。</p>
五公主看着聂倩儿，她的身形窈窕，隔着面纱便只能看见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摘了面纱才察觉到她身上岁月的痕迹，也可能是因为面见公主，不敢过于打扮的原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