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p>
在来之前，葛奶奶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跟自己的孙子葛阳说，但实际临到头来，却只知道哭。</p>
葛阳虽然正处于叛逆时期，在家中顶嘴吵架的事时有发生，但毕竟自小就跟在葛奶奶身边长大，也忍不住红了眼眶。</p>
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很快过去。</p>
待葛奶奶出来时，已经有些站不住。</p>
苏时酒飞快反应，三步并做两步，从凳子上窜起来搀扶住对方。</p>
葛奶奶面容灰败，拍拍苏时酒的手：“好孩子，我就是有点累……”</p>
虽然不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葛奶奶之前才从医院出来，身子骨还不那么利索，如今情绪波动又比较大，消耗大量能力，感觉累也是必然的。</p>
一旁，葛素萍眼神复杂地扫了苏时酒一眼。</p>
她走上前，将葛奶奶接到自己这边：“刘队，警局应该很忙，我和翠姨还有事，就不坐你们的车走了。”</p>
她轻声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了。”</p>
说是感谢，但葛素萍的感谢，看起来也是礼貌疏离的，就和她在知道刘青锋警察身份后的态度一样。</p>
葛奶奶就显得热情许多，从拉着苏时酒的手不放，改为拉着刘队的手不放，她乐呵呵地说着感谢的话，眼神中全是诚心实意，一连聊了十几分钟，都没撒开手准备离开的意思。</p>
还是葛素萍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催促：“翠姨，别忘了咱们今天还有事。”</p>
“哦哦哦。”</p>
葛玉翠依依不舍地松开刘青锋，这才跟着葛素萍离开。</p>
刘青锋看着两人的背影，没跟过去，只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响两声便挂，反复两次后，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p>
苏时酒见状挑了下眉。</p>
刘青锋：“我去跟前面打声招呼，你先等会。”</p>
苏时酒：“好。”</p>
刘青锋走后，苏时酒闲来无事，干脆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看着楼下葛素萍和葛奶奶两人。</p>
葛奶奶走路速度很慢，葛素萍并不急——当初照顾儿子的经验，让她对待这种速度的人十分有耐心。</p>
两人慢慢悠悠走出大门，葛素萍搀扶葛奶奶先坐在一旁的圆墩子上。</p>
看守所的位置比较偏，出租车不好打，葛素萍出去站了好一会，拒绝了两个拉客邀请，终于拦到车，扶着葛奶奶进去后，车门关闭，朝着东方向驶去。</p>
苏时酒依然盯着门口，耐心等了等。</p>
果不其然，十几秒钟后，一辆黑车跟了上去。</p>
应该是刘青锋的人。</p>
“时酒！走了。”刘青锋的声音自身后传来。</p>
苏时酒应一声，跟着人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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