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打这一通电话发泄怒火还好。”她平心静气道，“要是我把录音发网上去，连童茗承诺您的那一套房，说不定都没了。”</p>
趁着徐卉再一次咒骂之前，她将电话挂断。</p>
她在院子里打的电话，转过身，有一瞬怔愣。</p>
周舒禾靠在放置在草坪的躺椅上，长腿交叠着，手指疏懒地敲着旁边石桌，终于周遭陷入寂静后，他拿开了用来遮阳的书，凛冽的眸子朝戚钰望过去。</p>
“我不是故意让你听到的。”戚钰解释道。</p>
“听到什么？”周舒禾取下了耳机。</p>
“没什么。”戚钰撇开脸。</p>
她打搅了他，最好尽快离开。</p>
而当她经过他面前，却被他叫住，“既然录了音，那就给我听一下。”他存心戏弄她。</p>
“我骗她的，没录。”戚钰叹了口气，“她这样的人，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又有什么用，再者，我小姨觉得丢人，又怎么会纵容童茗给她一百万。”</p>
“你母亲要一百万做什么。”</p>
“给我舅舅买房。”</p>
周舒禾眉尾挑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p>
“你别这样，让我很难堪。”戚钰自动从他神色里读出他对她，对她家庭的厌恶来。</p>
周舒禾懒得照顾她这些敏感的心思，随口一问，“你母亲，给你舅舅买房？”</p>
“嗯，我舅舅不学无术。”戚钰脸侧泛着微红，“我舅舅偷过东西，打过人，进去待过几年，出来留了案底，体面的活不要他，脏活他不干，也就我妈愿意一直养着他。”</p>
“他出狱那年，我六岁。”</p>
就这么一个人，几乎贯穿她整个童年史。</p>
“我，我爸妈，还有我舅舅，四口人住在70平米的房子里，大部分时候我会跟着我爸妈一起去看店，偶尔我留在家写作业，有一次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舅舅掀开了我的裙子。”</p>
周舒禾不动声色地收紧目光，随即看她白皙的面庞。</p>
“然后呢？”他问。</p>
“然后我一脚踢开了他。”戚钰小声和他说，“踢在了他那里，他疼得哇哇叫。”</p>
周舒禾挪开目光，“没告诉你爸妈？”</p>
“我当时猜，我爸会说你明知道舅舅在家，为什么要穿裙子躺在沙发上，我妈会直接护着我舅舅，说不定还会骂我……”戚钰难以启齿，缓了一会儿才说，“小婊子。”</p>
让她毫无芥蒂地给那样一个人买房，她做不到。</p>
“你这种情况……”周舒禾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冷静分析，“最好找个律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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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周舒禾上了楼，电梯里，两人缄默无言。</p>
到书房后，他扔给了她律师的电话。</p>
拨打电话的间隙，戚钰隔着扇玻璃门，凝望他的侧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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