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知的休假时间,沈怀砚掌握的比他还清楚,因为这严重关系到他的幸福生活,林溪知每天在实验室进行的都是一些高危反应试验,要是睡眠不足一不留神走神了,是有很大危险的。 所以如果林溪知第二天要上班,当天晚上沈怀砚就会表现的格外听话。 为了感谢同事和自己调班,林溪知中午请了实验室的同事吃下午茶。 外卖员打电话过来说东西送到了,让他出去拿。 林溪知摘下橡胶手套走出实验室,在电梯口看到一个外卖员拎着他点的那家点心的袋子,他走过去报手机尾号,外卖员边将两袋东西递给他边说:“您可以清点一下,如果有问题可以电话联系我。” “好。”林溪知接过东西,抬眼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外卖员的脸, 苏意? 对方变化很大,皮肤黑了不少,两只眼睛郁郁无神,完全没了过去那个娇养出来的富家小少爷的模样。 视线相撞间,苏意明显也认出来他了,他狠狠的拧了拧眉,“林溪知!” 林溪知点头:“好久不见。”语气平淡,没有苏意想象中的嘲讽和落井下石,仿佛面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但他越光明磊落,苏意就越恶心他,他狞笑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落到这种田地,你刚回闫家的时候,我带头欺负你嘲笑你,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你难道不觉得很爽吗?” 林溪知抬眼看他,冷笑了一声,“所以呢,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扇你一巴掌,然后把你扔出去?苏意,别像条疯狗一样把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扯到别人身上,你落到什么地步?我真没看出来,你有手有脚的还能挣,那些因为你父亲贪污公款而家破人亡的人现在是不是该拿把刀找你报仇?” 苏意被说得面色难堪,他突然冲上来,揪着林溪知衣领,眼神中透着几分得意,“你少他妈得意,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二辈子,我也是赢过的。” 林溪知轻轻拍掉他的手,很轻一笑,“怎么赢的,因为滥交染上hiv,最后多种并发症惨死在家里?” “你…你也是……”苏意吓得连连后退,“那你怎么不……?”他所谓的胜利早已被人看透虚假。 “你想说我怎么不报复你?”林溪知提起地上的东西,看着他淡淡的说:“我跟你不一样,该报的仇,上辈子我已经报过了,这辈子你没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动手,还是你觉得你害过我一次,我就要像条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你咬。”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电梯卡扫了一下,电梯门开了,他平静道:“辛苦了,坐电梯下去吧。” 他的态度冷淡的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曾经和自己有过仇恨的人,而是千千万万个他遇到的平平无奇的陌生人。 所以他会像往常一样给外卖员打开电梯门,说一声辛苦了。 此刻苏意意识到,他这是在漠视自己的崩溃和不甘,他再不甘再愤怒,对于现在的林溪知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回到实验室,他的情绪并没有被苏意的突然出现影响,或许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拥有更值得去守护的东西,仇恨不再是他生活中的一切。 这辈子苏意的下场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上辈子苏意和闫靳城在一起十年,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私底下早已腐烂透了,各玩各的。 亲儿子是同性恋,养子也是同性恋,闫家人接受不了无后的结果,但他们再疼爱闫靳城,闫靳城身上流的也不是闫家的血。 闫靳城和苏意为了让闫青山甘心把财产留给他,怂恿周琳给林溪知下药,将一个世交的女生骗入家中,想借腹生子,然后把孩子留给闫靳城养。 林溪知当时用花瓶碎片割伤大腿,才勉强保持清醒,事情过后,世交的女儿报了警,林溪知被判强奸未遂入狱,闫家怕他出狱后报复,于是拖了各种关系延长他入狱时间。 一个强奸未遂的罪名让林溪知在牢里待了十年,出狱后闫靳城和苏意,一个成了身价百亿的企业家,一个是知名作家,风光无限。 他上辈子没有考上大学,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阶段都是在狱中度过,沈大炮没有来得及在他生命中出现。 出狱后他找了当时在狱中认识的一位大哥,让他帮忙查闫青山和苏意。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下,苏意到他工作的酒吧寻乐,酒吧里没有人不认识苏意,玩得很开,一次性点五六个人陪着玩。 每次玩够了都会有人帮着收拾烂摊子,不让消息传出去。 所以他趁苏意到酒吧的时候,刻意操作让一个特殊人员进入苏意的备选中,后来计划确实成功了。 那天之后,苏意就没再来过酒吧,连着闫靳城的消息也少了下来。 再次得到苏意的消息,就是在电视上看到他和闫靳城因并发症惨死在别墅中的新闻。 下午五点,林溪知准时走出化工院大门,他仰头看着天上飞过白鸽,神情带着微微的惬意。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还未来得及回头,似乎就已经窥见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