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严见到林溪知提着行李包出现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意外,一个屋檐下住着被发现是迟早的,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从柜子里找出新的陶瓷杯,给人倒了杯热水。 “那小子呢?” “咳咳…去山城看货了。”冒着寒风走到学校,林溪知浑身发冷,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关清严看着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隔壁房间,柜子里有被子,自己去收拾吧。” “谢谢。”林溪知道了些,看出关清严眉宇间的疲态,也没有多留,拿着东西去隔壁收拾床铺。 他现在晕乎乎的,没什么力气,就没有整理行李,只是将床铺好,就躺下睡了。 躺了好一会,被脚丫子还是凉的,他断断续续的闷咳了起来。 以前和沈大炮睡一个被窝的时候,沈大炮天生体热,冬天躺在他怀里暖烘烘的,林溪知第一次把冰凉的脚丫子放他腹肌上的时候,人差点没跳出几十米高。 嘴里抱怨着他脚凉,却还是主动将他的脚夹在他两腿间给他取暖。 好想他的小狗。 林桂花其实也没想到他连夜就走了,是第二天起来去开沈大炮的房门才发现的。 而此时沈大炮还在山城看货,他本来想看完定好的苹果就可以回家了。 但定货的那户人家有一个老乡,说家里有一批青梨卖不出去,要的价也很公道,请他一定要去看看,合适的会可以商量,不然烂在树上就可惜了。 沈大炮价格合适,生意都不容易,看看也行,而且青梨运回北城也不怕卖不出去。 去那个老乡果园来回一共花了四五个小时,下午回北城的火车是赶不上了,只能改订成晚上八点的火车。 就是怕林溪知看自己没有按时到家,会担心,林溪知这小猫脾气可忒大了,他不像别的小猫,别的小猫都是刚开始警惕爆炸,熟了之后就愿意对你喵喵叫。 他家这只可不是,尽跟别人反着来,越亲越爱挠你,但这是他信任你的表现,只有沈大炮能看见他时不时不小心露出的柔软肚皮。 等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自己屋的门,“溪溪。” 敲了好一会都没听到里头有动静,透过窗户看进去黑漆漆一片,心里正觉得奇怪,难道是睡太沉了? 正想着,有人在堂屋的窗户底下问:“大炮?” 本来不想吵醒林桂花的,没想到人还没睡,他应了一声,“是我,娘。” 林桂花这才敢开门,看他肩上都是雪心疼儿子道:“咋这么晚才回来呢?下次实在太晚了就在外头住一宿再回来呗,非得赶这一趟。” “没事。”沈大炮将山城老乡送的水果放下,一边应付着林桂花的问话,心早就飘进屋里头,心说溪溪一向浅眠,不说他刚才在外头喊那么久,刚才他和林桂花开门动静这么大,早应该醒了呀。 不会病了吧? 沈大炮忍不住皱了皱眉,直接打断林桂花的絮叨,“娘,我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聊,我先回屋歇着了。” 他一说回屋,林桂花表情莫名有些不自然,“累了就歇着去吧,现在也晚了。” 沈大炮没多想,提着东西快步往自己屋走,打开自己屋里头的灯,却见炕上空无一人,除此之外其他东西还都是他走前的模样。 溪溪去哪了?又联想到今天晚上林桂花一直拖着他不让他回屋的举动。 他心里有些发慌,打开衣柜一看,林溪知的包果然不见了,那只草编蚂蚱也跟着他的主人一起逃跑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不在的时候林溪知是以怎样狼狈的心情一个人拿着东西离开这里。 他迅速转身出门,林桂花瞪着眼睛拦住他,“干嘛去?” 沈大炮很淡定地说:“找人,儿子成家了,自然是媳妇在哪我就在哪。” 林桂花眼眶眦裂,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断了,立刻给我断了 ,他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天天跟个小媳妇似的缠着你,都是他们那些城里人带来的害人的东西。” 听着她的话,沈大炮的心像是被人拧住了,胸腔燃起一股股怒火,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被人这么侮辱。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桂花,“你说的对,就是不要脸,最不要脸的是您儿子,你觉得是他勾引了您儿子,其实是您儿子强迫的人家,第一次抱在一起睡,第一次亲嘴都是您儿子主动,您看我们表面上是他妈的好哥们,其实背地里洞房不知道洞了几回,您可能不相信,您儿子才是真正的同性恋,我从傻了的时候就爱死他,就像变成正常人,我的媳妇也只能是他。” 林桂花气得脸色涨红,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大炮,搞男人这种丢人的事沈大炮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好啊,你现在有出息了翅膀硬了,是瞧不起娘了,不听娘的话了是吧!?”林桂花抹着眼泪指控道。 沈大炮声音发凉,“子女对于父母只有赡养的义务,并没有责任为了他们控制欲买单,你依然是我娘,作为儿子该做的我自己不会少,但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这是我这阵子挣下的,都留给您,另外以后每个月我还会给你送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