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在幸福村待了几天,闫靳城被折磨得不行,怎么劝对方都不肯先回北京。 还有就是江文开始躲着他了,还将之前他送给对方的钢笔和情诗都还了回来。 闫靳城气得嘴角长个大泡,要说他多喜欢江文到也没用,但毕竟是花了心思的东西,一口都没吃着,实在是不甘心。 下午大概率会下大暴雨,关清严怕孩子们回家路难走,干脆早放一节课让孩子们回家去。 林溪知叮嘱完学生放学早点回家后就下课了,他撑着雨伞出门找沈大炮,本来以为沈大炮和大娃待一块呢。 找到人的时候却见沈大炮在资料室门口专注观察着地上的蜗牛,同他一批下乡的江文站在一旁侧着脸看向沈大炮,眼角微微上扬,唇角挂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幕看得林溪知眉间微蹙,他并没有出声,撑着伞缓步走近。 沈大炮先抬起头,看着雨中走来的人,眼睛一亮,高兴的喊道:“溪溪。” “我来接你。”林溪知怕他不管不顾的扑进雨里,先说了一句,沈大炮立刻自觉的停下跃跃欲试的脚步。 沈大炮:“溪溪,还有一节课。”他知道正常的下课时间。 林溪知:“下雨了,校长让放学了,我们也回家吧。” “哦,好。”沈大炮自然的半蹲下让林溪知趴他背上,下雨了,更不能让林溪知自个走。 林溪知趴上去,雨伞遮住两人的头顶,他突又像是想起什么,稍稍抬起伞沿,看向从一开始就被他晾在一旁的江文,不冷不热的问道:“江知青怎么回去?” 江文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林知青想送我一起回去?我看这伞三个人好像也还行。” “不行呢。”林溪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淡淡道:“这把伞只能撑两个人,江知青还是另找办法吧。” 江文愣了一下,有些不依不饶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或许沈同志是个善良的人,愿意带我回去也说不定。” “他不愿意。”林溪知眸色暗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江文。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 沈大炮受不了了,他还赶着回家给溪溪烧热水泡脚呢,雨大了脚又疼,他有些不高兴道:“你这人好奇怪,怎么一定要撑俺的伞,雨这么小,你跑回去,死不了。” “没有人愿意撑你,你就自个跑回去呗,俺没伞也自个跑回去。” 听着他的话,江文晃了晃神,趁着他发愣之际,沈大炮赶紧低声对林溪知说:“溪溪,我们快走,不然这怪人又不让俺们走了。” 两人撑着伞赶快跑了。 一路雨水溅上裤脚,林溪知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揪住沈大炮的耳朵拧了一把,恨恨道:“哼,傻了都这么招人!” 沈大炮不知道自己最错什么,溪溪又拧他耳朵,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高兴,村里的好多叔伯都被自家婆娘拧过耳朵,溪溪拧他耳朵,溪溪也是他婆娘。 等两人跑没影了,江文才回过神,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竟然被一个傻子的话点醒了。 他刚才是故意接近沈大炮的,他偷偷撞见过沈大炮和林溪知接吻,但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自个也是同性恋,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唯一意外的是林溪知竟然找了一个傻子。 他从十几岁就发现自己的性取向,那个时候学校的同学都会偷偷买性感女郎的杂志,而他却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同龄的男生身上。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直到他和学校里一个学长偷偷好上,两个人甜言蜜语的私下好了半年,后来被人意外被人撞见接吻,事情闹得全校沸沸扬扬,学长一口咬定是自己勾引的他,他被勒令退学,家里人都觉得他丢人。 后来他又谈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那个人对他特别好,说爱他,特别想和他结婚,可惜国内同性恋结不了婚,他当真了,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结果那个男人的老婆抱着孩子打上了门,单位知道这件事立刻辞退了他,那个男人再也没出现过。 家里人被邻居戳脊梁骨戳怕了,一听说有下乡名额,立刻就将他送到了乡下。 每次都是被抛弃的命运,他极度的渴望有一个人能拯救他,带他走出迷雾。 后来遇到闫靳城,他几乎一眼就瞧出对方是同类,他知道闫靳城家里有背景,所以不拒绝他的示好,他想或许闫靳城就是那个能救自己的人。 结果对方也只不过是贪图他的身体罢了。 他一时想不开,所以生出勾引沈大炮的想法,他想看看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靠不住。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沈大炮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只是偶尔礼貌回答一句,全程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林溪知一出现,沈大炮的世界就像活了过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色彩。 他忍不住想,如果那把伞下的是自己该多好,他也会眷恋这样宽厚温热的背。 林知青大概是看出来了,所以在警告他呢。 是沈大炮的话点醒了他,他一直渴望着有人来救救他,却从未想过如何自救,自我堕落是最没无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