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窗边的少年坐了许久,周围来来去去几波人了,他都没动一下,撑着脑袋看远处天边的霞辉。 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很美。 如果樊瑜是一位画家的话,那么早就摆好画具,开始画了。 门顶的风铃,叮铃铃一声。 “呀!妈妈,那只猫猫好可爱,好高贵,是走丢了吗?” “我的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猫咪呀!简直爱死了好吧!” “我好想买一只缅因猫,但是好贵的欸!” “你看,他好像是来找人的,径直往那边去了,都不看我们一眼!” …… 什么猫啊狗的,樊瑜无心关注,起身该回家了,思绪老早就飘到燕泽兰那里了。 樊瑜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想了一下午,得到了最终结果。 他和陆景淮分离两年都是因为樊道全和燕泽兰。 没错,樊瑜渴望父母的爱。 不然他也不会来做任务,顺便捡了个男朋友。 做任务期间,有对名义上的父母,感受亲情,是极好的。 可他们实在是让樊瑜失望了。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离开樊家时,丢下的那句话。 —您一天不接受我的性取向,我一天都不会回这个家,若您哪天接受了,就告诉我。 罢了。 两年了。 父母与子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我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 樊瑜掏出手机,想要给燕泽兰发了消息。 【鱼宝】 间隔两年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意识里,猫的身体出现了视野里。 司命跳上餐桌,屁股坐着,尾巴摇晃着,睁着两只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与樊瑜隔空相望。 聊天框里刚打出一个字,手机没了支撑,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质量好,没摔碎。 樊瑜看着,眼眶忽然盈了泪花,眼尾跟抹了胭脂似的,红彤彤的。 美男落泪,万花应开。 泄力了般,樊瑜一个屁股噔跌坐回座位。 他火急火燎的抓住司命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鱼宝,你这是干啥啥啥啥啥呢?!】 司命死命护住自己,仿佛一位被流氓侵犯的黄花大闺女。 即便拼命,还是遭了樊瑜的毒手。 明明知道司命的外伤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好了,樊瑜依旧控制不住想要查看司命身上的伤势。 末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子肉,回应他的是疼痛。 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醒了就好。 后知后觉转头,看见镜面玻璃里倒映的自己。 红眼,泪水,脸揪成一坨。 麻蛋,这丑了吧唧的人是谁啊! 樊瑜轻轻咳嗽一声,掩去这种丢脸的情绪:那个,醒了就好,话说,你怎么以实体出现,不怕再被雷劈了啊。 提到被雷劈,司命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初抵御雷劫耗尽了灵力,完全恢复需要一段时间,暂时只能这样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对,我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类面前,居然没有再次引来雷劫,也是稀奇了】 “……”樊瑜瞅了几眼司命,忽然想起了战神魏云尘。 现在这情况,很有可能是云尘上神做了什么。 不过,司命何时与云尘上神有过交集? 樊瑜好奇心驱使:命命,你知道云尘上神吗? 【神界谁不知道战神魏云尘?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崇拜他的仙神不在少数,我估摸着都能排到地府的忘川河了】 【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樊瑜:既然那么多人喜欢他,你呢,你喜欢吗? 【我?我其实挺崇拜他的,他很厉害,不过高贵的神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樊瑜眼珠微转:你们不都是神嘛,只是做的事情不一样而已,你们有没有过交集呀? 司命想了想,摇头:【没有】 樊瑜沉默了,看司命的表情也不像是假话。 两种可能。 一是,他们有交集,命命忘了。 二是,他们没有交集,云尘上神暗恋命命。 当时云尘上神那眼神,樊瑜可太熟悉了,那不就是看心上人的眼神嘛。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跟我讲讲呗】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樊瑜不准备瞒着司命,所幸一股脑全说了。 他挑着重要的说,这一说,就忘了时间。 司命听完后,惊讶得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 【我的妈呀,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好我没看见你们分离那两年,不然俺得哭死!】 樊瑜笑了笑,撑着脑袋看外面浓重的夜色。 外面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 没有谁是一帆风顺。 人只有经历了人生百态,才会明白其中的真谛。 樊瑜想到什么,快快询问司命自己是不是突破境界了。 查看境界这东西不需要耗费什么灵力。 司命一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樊瑜还没来得及兴奋庆祝,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他俩。 危险气息逼近,樊瑜喉结滑动,慢慢扭过脑袋,看见了浑身气压极低的陆景淮。 完蛋! 我居然忘了陆景淮这茬! “hello ?”樊瑜弱弱举了个爪,“好巧啊哈哈。” - 车内,气氛沉重。 陆景淮坐在那边,双腿交叠,闭目敛息,没给樊瑜一个眼神。 樊瑜好像看到黑黢黢的一团气息围绕在陆景淮身边。 快要把陆景淮吞没了! 司命窝在樊瑜腿上,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知道陆景淮生气了,生气自己离开了家。 他肯定看了监控,那么他应该知道我是狐狸了,或者生气我是狐狸没告诉他。 或者都生气。 樊瑜悄咪咪挪动屁股挨近了陆景淮一点,深呼一口气,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哄人大法。 他脸皮厚扒拉住陆景淮的胳膊,张着嘴巴开始呱唧呱唧的哄。 结果,他口水都讲干了,也不见陆景淮睁开眼睛。 樊瑜实在是没辙了,撒开陆景淮,自己坐到另一边儿,很烦的掏醒睡着的司命。 暗地里跟他讨论哄人战术。 殊不知这时,陆景淮轻轻掀起了眼皮,嘴角轻勾。 忽然想起一个小时前的事,陆景淮顿时心乱如麻,嫉妒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