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之人被绳之以法,那些受到迫害的人终是见了光明。 这正是樊瑜所期待的。 明明没有在戒同所待多久,樊瑜总认为时间走得很慢很慢。 仿佛现在的安宁有些虚幻的陌生。 温热的液体顺着头顶的淋浴洒下,将少年整个人都笼罩在热气氤氲里面。 他站着一动不动,任由热水拍打着肌肤,脑袋微微垂着,眼睑下垂,睫毛小扇子形成一道水帘。 水帘下,那双金瞳微亮,却莫名散发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叫人看了该是有点阴郁。 阴郁……这个词语形容在一向阳光灿烂的鱼身上不太贴切啊。 但樊瑜现在的心情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他形容不上来,总觉得胸口有些闷,尤其是想到那些画面时。 这种感觉会更强烈。 不会吧…… 樊瑜抬起眼睑,水帘破了,滴进了眼睛。 蹙眉。 妈妈咪呀。 我应该没被影响吧(;≧д≦) 不成。 等会儿还得再试试。 思想工作完成之后,樊瑜光速往自己头上抹洗发露,身上抹沐浴露,伸手搓搓,搓好了,几下把泡沫冲没了。 又用干净的干帕子擦拭全身的水渍。 赤裸着身体,打开一条门缝,把外面门把手上挂着的口袋提进来,衣服裤子往身上套。 二话不说,打开门出去。 大步靠近沙发里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的姜岱。 漆黑的阴影罩下来,他双手撑在沙发上,圈住姜岱。 “……”姜岱嘴上的乐呵僵硬在脸上,指尖刚夹起的薯片啪嗒一下,掉进沙发缝隙。 姜岱仰头,喉咙微滑,“那个,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你也有男朋友,咱俩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别动。”樊瑜大力摁住他的肩膀,凑近。 灼热的呼吸喷来,姜岱坐直了,浑身打颤,跟个要被流氓欺负的良家妇女似的。 靠近脖子,脸颊,擦过嘴唇……皆留着一厘米的距离。 姜岱满头大汗,生怕自己的清白没了。 “呼。”樊瑜起身,转身上楼,嘴里嘀咕,“没什么异样。” 看来是我多想了。 今晚上早点睡,明天去找淮淮贴贴~ 眨巴眨巴眼睛,姜岱疑惑的视线跟随樊瑜移动。 瑜宝贝今天有点奇怪啊。 第二天一大早。 樊瑜敲响了在睡梦中姜岱的门,仔细叮嘱他照顾猫咪。 随后出门了。 他买了早餐,提着去枫林公寓。 他整理几番自己,清了清嗓子,才抬手敲门。 谁知,敲了许久,竟没人来开。 樊瑜没有手机打电话,只能跑到前台用工作人员的手机打。 发现打不通! 多打几次,还是这样。 怎么回事,淮淮从来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 他呆愣半晌,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直到前台工作人员好奇问了樊瑜一句。 樊瑜回答,工作人员告诉他住在5201的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 搬走了? 回神过来,樊瑜跑着离开这里,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叫他去市中心人民医院。 到了目的地,他迅速丢给司机一百元,不要零钱了,直接跑进医院,速度快到看不到完整的影子。 他跑进陆景淮爷爷住的病房,发现那个床位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早就不见爷爷的身影…… 正巧护士过来晨间查房。 樊瑜问她,“你好,住在这里的病人的呢?” “出院了。” “多久出的院?” “三天前。” 三天前……心里无声念着这三个字,等樊瑜回神过来,他已经坐上了前往樊家的出租车。 他攥紧手指,眸底溢着痛楚。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妈妈肯定是做了什么。 要不然淮淮怎么会离开呢! 回家的这趟车程好慢,好煎熬,他下车时,腿都打着颤。 燕泽兰正在花园里拿着水壶浇花。 她脸色不好,像是一夜没睡。 如果樊瑜够细心是可以看见的,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燕泽兰如何如何威胁陆景淮,甩他一张巨额支票,让他离开的画面。 樊瑜一想到这些,一想到戒同所的事情,樊瑜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她。 “妈……”樊瑜站在花园外围,猩红的眼眶直勾勾的看着里面的身影,口齿黏腻发狠。 吧嗒。 女人手里的水壶掉落在地。 她酸涩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人那刻,眼泪绷不住刷刷往外流 大步跑过去,抱紧樊瑜。 “儿子,你回来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知道那地方是非法机构,也不知道他们竟然折磨病患,对不起儿子,妈妈不该送你去那里……” 燕泽兰是昨晚上无意间看到的新闻,这才知道那家戒同所有问题。 她当天晚上就派人出去找樊瑜,一晚上没睡着,一直等着消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她已经快要崩了。 还好,还好,儿子回来了。 “让妈妈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燕泽兰满脸泪水,想要去查看樊瑜身上有没有伤。 却被避开。 燕泽兰愣了,“儿子……” “妈。”樊瑜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陆景淮是不是被你逼走的。” 提到陆景淮,燕泽兰突然有些暴怒,“你还想着他干什么?!我用你的手机,以你的名义告诉他了。” “你们已经分手了!” 燕泽兰语气缓下去,“儿子,以后妈妈给你找个漂亮的能够照顾你的女生,不求对方家境有多好,妈妈都可以接受,咱们改掉这坏毛病好不好?” “你说什么?分手?!” 樊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愠怒,“你用我的手机跟他提分手?!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你怎么可以以我的名义伤害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啊……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儿子,在你眼里我的情绪不重要对不对,我必须要按照你给的路线走下去吗?” “我是个,人!”樊瑜语气痛苦至极,浑身颤抖,“不是满足你意愿的机器!” “不是这样的儿子。”燕泽兰急切的想要解释,“除了同性恋必须改掉之外,其他的,妈妈都应你。” “这是错的,你必须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