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说话句句带刺,也是,即便是换做其他人,被人拿着替身合同,用对方在意的人威胁。 都会不开心的吧。 若是陆景淮不同意,那他的爷爷便不会得到治疗。 最可恶的是,陆景淮无权无势,还不得不答应。 樊瑜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与陆景淮对视几秒,哒哒哒的跑着离开了这里,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不闻了脚步声。 陆景淮没什么情绪,默默去下了碗清水面。 不多时,身后忽然传来吵闹的脚步声,他没在意。 端着煮好的清水面,坐在矮凳上,碗放在陈旧的矮桌。 他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呼面。 “陆景淮。” 筷子刚没入寡淡的汤汁里便顿在了原地,一秒的间隙,缓缓降落,挑起一筷子面,呼入嘴里,慢慢咀嚼,“小少爷又有什么事?” “陆景淮,抬头。” 陆景淮应声抬眸,却攸然愣在当场。 他手里拿的是替身合同…… 他想干什么…… 然而陆景淮的话还没说出来,便眼睁睁看着,樊瑜将合同撕得四分五裂,伴随着纸张的声音。 陆景淮皱眉,“……” 空中乱飘的纸张碎渣零零洒洒的进入陆景淮的视线。 他并不觉得樊瑜撕了它是想终止合同,或许是想重新签替身合同。 陆景淮垂下眼睑,继续呼面,“小少爷若是想重新签合同,我自是奉陪。” “没有合同了,以后都不会有合同。” 陆景淮手指顿住,抬眸看向门口的樊瑜,“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樊瑜提着刚买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放在矮桌上,一只撑在上面,居高临下的望着陆景淮,“你不再是我的地下情人,但是你以后要对我言听计从。” 陆景淮瞳色震颤。 樊瑜视线往下,注意到陆景淮寡淡的白水面,皱眉,“你这吃的也太寒酸了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喏,我刚刚给你买的,趁热吃了。” “我先走了。” 说完,樊瑜踏着步伐离开此地,走在忽明忽灭的路灯下,暗处隐隐约约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他加快步伐,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林叔,帮我在市中心……不,普通一点的地方看一套房子,不要太华丽,要普通的,大一点的,明天就要入住。” - 第二天一大早,林叔打电话来,说房子已经盘下来了,在枫林公寓。 林叔以为樊瑜要搬出去,随意问了一嘴,樊瑜回答说帮朋友买的。 挂掉电话,樊瑜在镜子面前收拾自己,打扮妥帖,才下楼。 家里的保姆已经将早餐弄好了,两老坐在餐桌上吃起了早餐,爸爸樊道全边喝茶边看报纸。 妈妈燕泽兰看见樊瑜,整张脸都笑了起来,“儿子起来了,快坐下,看看今天的早餐合不合你的胃口。” 樊瑜拉开椅子坐下,抿了一口牛奶,拿起肌肉三明治嚼入嘴里,软软糯糯的特别美味,“好吃!” “喜欢就好。”燕泽兰温和一笑,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软发,“多吃点,宝贝最近似乎瘦了,胖点好。” 樊瑜很想大声反驳一句。 咱不想胖! 最终还是没有开那个口,樊瑜实在是不忍心开那个口。 三人吃着,燕泽兰和樊道全有韵味的对视一眼。 燕泽兰笑着跟儿子说,“宝贝呀,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爸爸呢,为你安排了一场相亲,是钟家的小姐钟曼香,她……” “噗—!”樊瑜差点将嘴里的三明治残渣喷了出来,咕隆着狠狠咽下去。 结果被噎住了,赶紧拿起旁边的牛奶咕隆咕隆灌,这才舒坦了不少。 “宝贝没事吧?”燕泽兰抬手顺一顺他的背,“慢点吃,急什么。” 樊瑜缓了缓,“妈,相亲的事情就算了吧。” “宝贝,你实话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去,是不想成家,还想再玩几年,还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樊瑜抿了一口牛奶,破罐子破摔了,“嗯,有喜欢的人了。” 燕泽兰脸上有了花花,“有喜欢的人好啊,宝贝喜欢的是哪家女生?追到手了没有?” “这个……妈!”樊瑜突然大叫,“你别管!我正在追!” “好好好!”燕泽兰乐的开花,“宝贝追到手了,带回家给我们看一看。” 樊瑜点头。 早餐吃完,樊瑜开车去了陆景淮打工的地方。 陆景淮是野酒的服务生,野酒是一家成人酒吧,夜晚是野酒的主场,那才是酒与野性的双重交织。 野酒没有停车场,樊瑜将车子停在两公里开外的地面停车场,停稳之后,提着车钥匙前往野酒。 刚路过一个巷道,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哟~小妞长得真漂亮,肤若凝脂,穿着野气,许久没在野酒外面见到你这么辣的小妞了!要不要跟哥哥去酒店玩一玩?哥哥保证让你玩的舒舒服服,流连忘返~” 说话的这人是附近常出现的总喜欢捡醉酒的女生去酒店哄着共度一夜的肥油男人。 虽然如此,但是很少有女生遭殃。 毕竟啊,这片区域还是有好人挺身而出的。 譬如,樊瑜。 在肥油男人的爪子快要靠近女生的时候。 一只手过来,用力抓住肥油男人邪恶的爪子,往后掰。 “啊啊啊啊操!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抓老子!” 肥油男人的视线往左,猛然对上一双令人胆寒的金瞳,喉咙吞咽。 肥油男人觉得屈辱,他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得浑身发抖! 肥油男人大着胆子怒骂,“你给老子放开!信不信我刮了你!” “我好怕怕哦~”樊瑜夹着嗓子,嘴上这样说,表情却不是那样。 他掏出手机,拨通110,“喂,警察局吗,野酒旁边的巷道,有名中年男人意图不轨,想要哄骗女生去酒店,麻烦你们过来将人拉去警察局教育教育。” 肥油男人勾着唇笑了笑,他才不信这人真的打了电话,无非是想吓唬他,想要他逃跑而已。 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肥油男人还是有点胆寒,毕竟这少年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迷惑性。 肥油男人挣扎剧痛的手腕,“你放开老子!老子不干了!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