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俞调转车头没多久，就看到了高耸的公司大楼。夜晚的公司大楼浑身流溢着蓝色向银色渐变的光泽，墙体上由小圆相扣成的环形logo闪着金属白光，在弥漫着绚烂的空气里，极其耀眼醒目，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会发光的金属镶在楼体上。</p>
陈俞把车直接停在了公司大楼前，然后钻出车走进了一楼大厅。大厅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公共区，允许外人在此停留，一部分只有公司职员才能进去，由一排智能闸机将大厅从中间一分为二。</p>
大厅里几个机器人来回移动。它们的四个轮子在空气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响，胸前的显示屏都黑着。</p>
作为首席科学官，晚上来公司太正常不过。事实上，所有职员如果晚上进入公司，都不会引起机器人的怀疑，只要他们在过闸机时亮出通行证，不然就会遭来机器人一套程序似的提问。</p>
陈俞掏出手机，调出了电子通行证，将机屏往识别器上一靠，随着一声“嘀”，一对三角形的金属片滑开了，他轻步走了过去。</p>
到了13楼，走廊里一片通明。玻璃墙后面的各个实验室都有一两个研究员在工作：或操作的各种仪器，或分析数据，或坐在显微镜前观察样本。</p>
陈俞很快走进了材料室。借着外面工作区泻进来的光，他的视线迅速扫过房间里的一排冰箱和一排药品柜。他的首席科学官的身份，为他此时出现在材料室里提供了极好的便利，没人会怀疑他进来的目的是偷取——拿取公司的物资。</p>
因此，他毫不慌张地走向药品柜，目光在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试剂瓶中来回逡巡。很快，他锁定了一个试剂瓶，瓶身上清晰地印着“胚胎发育促进因子x”。</p>
陈俞轻轻拉开玻璃门，正要伸手去拿时，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这时灯突然亮了，他回头见是唐娜莉。唐娜莉手里端着一些药剂瓶，站在门口，脸上立即现出了略为吃惊的神情。</p>
“啊，陈博士，你在……”</p>
“有什么事吗？”陈俞淡定地问。</p>
“我把这些放回去。”唐娜莉抬了抬手里的托盘说。</p>
“你放在这，去拿个保温盒。”</p>
唐娜莉满脸疑惑，好像她没听懂陈俞的话。</p>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p>
唐娜莉忙眨了下眼睛，赶紧走到陈俞旁边，把托盘放在矮柜上，然后转身走了。陈俞听到门拉开的声音，听到唐娜莉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p>
他扫了一眼托盘里的瓶子，全是常温材料。过了一会，他拉开柜门，将这些小瓶子按照类别依次摆进去，随后拿起了“胚胎发育促进因子x”。</p>
他移到冰箱前，拉开门，一排排精致的玻璃瓶映入眼帘，他很快找到了标有“冷冻保护剂”和“细胞培养基”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p>
这时候，唐娜莉进来了。她将保温盒放在矮柜上，眼睛看着墙壁。</p>
“你来公司多久了？”陈俞边往保温盒里放着药剂边问。</p>
沉默了一会，唐娜莉回答：“七年。”</p>
“比我早两年。”</p>
“就像网上调侃的，我属于百分之八十的那部分博士。”唐娜莉淡定地说。</p>
陈俞咔嚓一声，扣上保温盒，回过头去，见唐娜莉一脸淡然。</p>
“你愿意做助手吗？”他问。</p>
唐娜莉眨了下眼睛，扭过头来，看着陈俞。</p>
陈俞拿起保温盒，从容地从唐娜莉身边走了过去。</p>
走出实验室，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心脏跳得砰砰响。他加快了脚步，朝着电梯逃也似地快步走去。</p>
回到车里，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迅速打开车载冰箱，将“冷冻保护剂”和“细胞培养基”放进去，然后启动车驶入车道。</p>
放松下来后，他感觉额头和手心汗津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他深呼吸了几次。</p>
穿过了好几条街，陈俞终于驶进了自己所住的别墅区。</p>
忽然，一辆绿色法拉利迎面驶来。那在昏光中骚绿的色泽，不用看车牌，陈俞一眼辨认出坐在挡风玻璃后的身影是拉斐尔。</p>
法拉利快速驶近，陈俞正准备停下时，法拉利就已经驶过去了。显然，拉斐尔没有注意到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