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带着满心的疑问回到王府，正要找李如霜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今天昭元公主也回来了，她听说张真回了凤鸣，原本就打算连夜出宫来王府的，然而却被皇上制止，说她这样不成体统。 哪有大姑娘家三更半夜跑出去的，何况她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真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昭元公主凑到张真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好像比之前长大了不少。 张真说道：“昭元啊，你不是回宫里住去了吗？” “你不在，所以我就去陪陪父皇，顺带还能第一时间得知你在北疆的消息呢，这次你打跑了北梁人，好威风呢！” 昭元公主一脸崇拜地看着张真，说话间就要缠上他，要求讲在北疆杀敌的故事。 李如霜这时也走了过来，“昭元她等了你一天了，谁知道你晚上才回来。” “讲故事先不急，我倒是想想问问，祈丰节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真一提起祈丰节，李如霜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但旋即她就小心掩饰了过去。 “你都听说了？也是，这件事迫在眉睫，城里很多人应该都会传吧。” 昭元公主拉着张真落座，然后抢先说道：“这件事是皇后指定让霜姐姐操办的，她还给了五千两银子呢。” “皇后？五千两？” 张真有些无奈地抚着额头，“我不在的时候，到底你们有多少事瞒着我。” 李如霜很是歉意地说：“也不是刻意想要瞒着你，只是你才千里奔波回到凤鸣，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阵，我不想再因为其他琐碎的事让你操心，况且皇后这次点名让我筹备祈丰节的祭祀活动，我理应独立去完成。” “霜姐姐，你不是一直在为筹备活动的事发愁吗？我觉得还是大家一起想办法比较好，真哥哥肯定有好主意。” 昭元很肯定地说道。 紧接着，她又跟张真讲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些天，皇后召见了霜姐姐，说姐姐的才名天下皆知，如今又是状元夫人，虽说大炎没有女官，但也不能埋没了姐姐的才华。 所以皇后就决定将这次筹备祈丰节的机会给了霜姐姐，让她在十日之内将一切准备妥当，到时候皇室将代民祈求上天，让接下来的这一年能够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百姓们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昭元当时就在现场，因此她知道的比较清楚，然而她心性单纯，只以为皇后这样做是看重李如霜，想让大炎才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但张真一听，却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昭元，我忽然觉得有点饿，你能不能去找些点心来给我吃？” “好啊，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去。” 昭元公主非常乐意为张真做些什么，尽管这种事随便交代给下人就行，但她总是拒绝这样做，因为她觉得自己亲手做更有成就感，证明自己在王府里也是有用的。 当然，张真也不是故意要差遣当朝公主，只不过是想要个借口支开她而已。 随着昭元公主一离开，现场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几分，张真和李如霜都明白这次祈丰节，其实是皇后在蓄意刁难他们。 “今天要不是碰见了在司天监当差的韩松，我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我吗？” 李如霜回答道：“原想着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但没想到祈丰节的筹备极其复杂，有很多规制、礼仪都需跟礼部和司天监事先沟通，然而我一个女儿家很难跟这些官员说得上话，所以都过去三日了，还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 但我还想要继续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就自己主动去皇后那里认个罪，相信堂堂大炎皇后也不会为难我吧。” 张真有些埋怨李如霜没有及时跟自己说这件事。 但他也不过多纠结，毕竟李如霜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他沉静下来认真分析这件事后，忽然意识到这压根也不是李如霜的事，皇后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这不是你应该承担的事情，别忘了我和太子现在关系很差，而皇后是太子的生母。” 李如霜也早有这样的怀疑，“皇后是为了太子，所以才将难题抛给我的，目的其实是要给你找麻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更不应该让她的目的得逞。”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人家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所以这不是你的事，反而是我连累了你。” 张真面露愠色，“太子在我这里没讨到什么便宜，皇后这个当母亲的想要找机会替儿子出头，我倒是可以理解，但她不直接来找我，反而故意刁难你，这让我非常生气。 还剩下七天时间，我们要马上整理出头绪，将祈丰节当天的活动好好筹备出来，决不能给皇后任何找茬的理由。 她知道光靠你是没有办法办到这件事的，所以正在等着我出手呢，那就让她好好看看我的手段。” 李如霜也不再坚持，然后便告诉张真当前最棘手的两件麻烦事，“眼下当务之急，一是场地尚待确定，往年用于祭祀的宗庙圣坛，现在正在修葺所以无法使用。 二是筹备祭祀的筹备金严重不足，皇后只给了五千两银子，而我特意去打听过，历年花在祈丰节祭祀上的朝廷拨款高达十万两，这差额实在是太大了。” 张真冷笑了一声，说：“宗庙圣坛偏偏在这个时候修葺，那明显就是故意的，至于五千两银子的筹备金，更是赤裸裸的刁难，皇后就这点气量和手段，让我太失望了。” 李如霜也觉得过分，但事已至此他们不可能再去管皇后增加预算，就算去了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准许。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没银子支持的话，在凤鸣要举办一场皇家祭祀活动，几乎是寸步难行。” 张真却轻松地回答说：“祈丰节可不是什么皇家的祭祀活动，是时候让这个节日返璞归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