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听说，公主在院里一直忙着谋划要掉脑袋的事呢。没日没夜地想着牢狱里的朝廷钦犯！” 姚笙笙的消息来源单一，听风就是雨，只要人家说的真，就是真。没有能力去确认真假，或许她自己认定了，也不想去确定真假。 不过姚笙笙说的倒也对，参与党争，拉帮结派，主要她如今手握大量私兵，确实算不得清白。不采用特殊手段，哪能这么快起势。怎么也还得再沉淀几年，至少得等萧铭简搭上朝政，明事理了才行。 “大理寺都没审理清楚的案子，一下子就被夫人破解了啊。”萧舒婳嘲笑她言语天真，“不妨我跟朱大人说说，大理寺卿的位置应该交给你来做。” 姚笙笙说不过她，只得换话题，“公主现在做这些，都关系到整个侯府的安危，可不是在公主府的日子。” 这句话萧舒婳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行了，我在做什么，你的宝贝侯爷都是知道的，劝你早点散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到底是劝我，现在是人赃俱获，还是说你不敢当众对峙？” “你捆了这两人，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希望公主到时候也能这么无所谓。” 萧舒婳让人把椅子桌子都搬到了院子里，锦萄在椅子后面放了软枕，她倚靠着坐着。 递上来一本书，她便就这样看着。热茶和水果很快就上了来，都在她的手边。 姚笙笙看她这般怡然自得，冷着脸，想着一会要怎么跟侯爷告状。 萧舒婳心中想着已经提醒过，到时候也别怪她让姚笙笙下不来台。 薛昭回府的时候，一看到众人的表现，头都疼，真是每次回来都能看到新鲜的事。 难怪他们年纪大的，后院事儿多得他们都不爱回去。 破开人群看见眼前的一幕，薛昭想问今天又唱的哪出戏。 薛昭一出现，老翟和账房来了力气，喊冤喊得十分卖力。 姚笙笙起身连忙迎了上去。薛昭看向萧舒婳，结果她若无其事将书翻过一页，根本不看他。 薛昭绕过姚笙笙，走到了萧舒婳面前，挡住她面前的光，碰了碰她翘起来的腿。 萧舒婳合上书，递给锦萄，抬头看着薛昭，用眼神询问。 薛昭让开一些，拧眉对她道，“起来。” 放下腿，萧舒婳伸手，锦萄弯下身将她扶起。她瞪了薛昭一眼，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薛昭低声问道。 萧舒婳无语，冷哼一声，“问我做什么？”难不成这么大阵仗是她搞出来的？ 还是说在薛昭眼里，不把侯府搅得一日不得安宁她誓不罢休吗？要发落要说法的又不是她，薛昭率先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哪次不是姚笙笙主动招惹，她关上门过自己日子，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愿，既然要斗，那就斗，萧舒婳还能怕了不成。 萧舒婳往旁边走了些，不想站在薛昭的身侧。姚笙笙便趁着这个时候，挤了进来。 “侯爷！管家老翟私收大量金银，以权谋私，而这账房屡屡做假账，居然又被妾身发现，都是证据确凿的，侯爷一定要对这两人严惩不贷！” 薛昭回头伸长脖子，声音从牙缝间传出，“确凿……吗？” 萧舒婳拒绝接收他打过来的信号，望着天，望地，眼神扫过一圈，唯独没有薛昭。 老翟以头抢地，一直喊着冤枉。 姚笙笙的声音被老翟盖了过去，气得她要命人堵住他的嘴，姚笙笙拿出了从管家老翟身上搜出来的一把金银瓜子，“侯爷，若不是被人拉拢收买，他哪有这么多钱？” “侯爷冤枉，这都是殿下赐给老奴的赏钱啊，”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么多，就单单是赏钱？你为偏院做了多少事，能拿到这么多赏钱，怎么不把致富的法子都跟大家说一说！”这一把金子混着银子，沉甸甸的，顶他半年都多的月例银子，单单一个月，就能有如此丰厚，如何不是收买？ 萧舒婳低低地笑了一声。 薛昭与姚笙笙一起回头看她，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 有嘲笑，有怜悯，堂堂侯府夫人实在是没见过世面。 “赏钱，本公主愿意赏多少就赏多少，钱多，不可以吗？” “侯爷！她可承认是收买了！” 萧舒婳叹了口气，“侯爷，你夫人耳朵不大好使，早点找个太医给她治治吧，顺便也治治脑子。” “你！……” “锦萄。给他们看看，长长见识。”萧舒婳招招手。 锦萄走到了薛昭与姚笙笙的面前，主要是面对着姚笙笙，从身上解下来一个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有些分量，打开一看里面的金瓜子多到闪眼睛。给她看了一眼之后，锦萄就将袋子合上，重新挂回了身上。 “夫人，这些都是奴婢的。连奴婢这个做下人的都有这么多，那看翟管家拿的那些，连奴婢都赏的起。” “本公主这里向来优待，得个什么赏赐哪算稀奇的事。侯爷让人往我院里送了这么多次东西，他们都算我收买的？”萧舒婳慢条斯理道，“他们得了赏赐，更愿意为本公主做事也合情理，夫人要是嫉妒，不如对下人都大方一些。” 萧舒婳眼神递到薛昭，他哪敢多言。 “要是真要发落老翟，不如把侯府上的下人都发落了，大多都是受了本公主恩惠的人。”萧舒婳转向春慧说道，“人手不够也不要紧，夫人自己院里的顶上就行了，不过你的人，平日里都得不到你的赏赐，自然也得不到本公主的。” 萧舒婳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春慧几乎没有换过的衣裳样式。做衣服的布料，还是她做陪嫁丫鬟才得到的，做一件多，做两件少，她缝补了其他布料上去，才能有这么一件换洗的。 朴素，袖口还有些褪色。再反观锦萄、翠萄，穿着用度不比主子差。 春慧向后退了一步，躲在姚笙笙的身后，不想被这种审视的目光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