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雾

月光落下，像是撒了一地的银霜。 “胡师！都涂制完成了，可以开始准备了。” 位于方尘后方的符文人朝那老头兴奋地大喊道。 “嗯！很好！把木头全都扔出去，再把那些尸体放到周围。 ” 老头朝着符文人命令道。 随后，老头大声朝着那些砍树人发出命令，帮忙搬运木头和尸体。 待完成搬运后，老头抚摸着长长的白须，咧嘴一笑，一脸兴奋地看着周围。 献祭用的傀儡，涂鸦的异兽尸体，外围被砍的大树。 所有步骤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涂墨喝药了！ 老头缓缓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支毛笔，通体呈现灰白色。 那毛笔笔身可是由异兽尾骨所制，笔头更是取自各种异兽最柔软的腹部毛发，每一根笔毛都来自于不同异兽，珍贵无比。 将毛笔伸进了一旁碗里的墨水当中，老头小心翼翼地蘸着那些墨水。 蘸好后，老头一脸严肃，缓缓拿起毛笔，在空中停留一会儿，只等墨水不再从笔上滴落。 他十分害怕浪费这些墨水。 按照记忆中的图案，老头闭上眼睛，提笔在脸上缓缓绘制着，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全身心投入将那些诡异扭曲的图案在脸上复刻出来。 老头下笔苍劲有力，尽显磅礴大气，笔画如飞，行云流水般绘制出了一幅幅图案。 完成脸上部分后，他缓缓舒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一下。 晋升必须通过四肢吸收邪祟黑气，再将这黑气齐聚于胸膛处，最后汇集于头颅之上，破除禁锢，才能成功。 因此，老头还需要将四肢绘制出那种诡异图案。 过了一会儿，老头终于绘制完成了，此时，他缓缓睁开双眼，满意地四处打量着那些图案，大笑道: “万事俱备，只等天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当月亮落下的瞬间，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这片刻之间，老头心情澎湃，快速从袖口处拿出一瓶魔药，如牛饮水，咕咚咕咚把它喝了下去。 把手里的空瓶子向下一摔，伴随着瓶子破碎声，老头四肢突然泛起些许白光。 大约八百米之内，逐渐从地面上冒出一缕缕极淡的黑气，黑气快速流动，聚集于外侧的大树。 待所有倒下的大树被染黑后，周围的异兽尸体也冒出了白光，那些被聚集的黑气突然从大树当中放出，如一道道光一样，直接射进了尸体里。 尸体被染黑后，再次发出白光，那些黑气又被释放出来，不过颜色更加深，好似被加强了，直接进入了老头四肢的墨痕里。 持续不断地感染黑气，老头身上的墨痕越发深邃。 然而此刻，他脸上的青筋暴起，牙齿紧咬，脸部更是因为极致的痛苦而越加的扭曲，大口喘着粗气。 “摄魂师……嘿嘿……摄魂师……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 老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大声道。 随着黑气不断入体，集中于胸膛，又进入了头颅之中，老头脸上的图案逐渐隐入皮肉之下。 老头脸色煞白，不过神色却十分开心。 他此时暂时掌控了灵魂外放，拉魂出体的能力。 不过，想要彻底掌控，那必须还要走下一步！ 那就是把周围这些人的灵魂全部抽取出来！ 老头忍着剧痛，于额头处释放出强大的灵魂，灵魂聚合形成一条条白几寸长的白线。 他操控着其中一条，朝着其中一人缓慢移动，但是白线移动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还不熟悉。 白线像一条虫子，蠕动似的钻入了那人的额头处，没过多久，那白线便带着一道透明的灵魂出来。 那是那个人的灵魂！ 随着灵魂的离开，前方那盘坐的人立马就瘫倒下去。 老头心中不由高兴起来，心中暗想道:哈哈！成功了！成功了一个！只要把这些人的灵魂全抽出来，我就可以成功晋升为摄魂师了！ 接下来，老头一咬牙，将十几道白线尽数释放，朝着其他傀儡飞去。 此时，他身体温度极速升高，因为将精力都用在了操控这些白线上了，但是也只能操纵这十几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头身边的灵魂已经有了二十几道。 半个小时！ 他已经竭尽全力操作了如此之久！ 此时，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紧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 “还不够，魔药的药效维持不了多久了，必须得尽快了。” 此刻，他的灵魂隐约被黑气所侵蚀，魔药已经快不起作用了！ 老头看着眼前二十几道盘坐的佝偻身体，心里有些着急起来，如果不能在魔药起作用的时间之内，拉出剩下的灵魂，他将有生命危险！ 于是，老头心一狠，直接再次释放十道左右的白线，他打算一次性解决！ 在这种灵魂层面的竭泽而渔压榨下，老头瞳孔不断渗出血来，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煞白，身体不停地颤抖。 不过，他的脸上狂喜，直接操纵着全部白线喷射而出，向着余下之人额头处钻去。 一道红雾突然出现，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蔓延开来。 老头那满是血的眼睛也注意到了这种红雾，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事，依旧集中精神，操纵白线拉出灵魂。 就在老头要拉第四十人的灵魂出来之际，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啊啊啊！” 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想朝着声音处看过去，红雾缓缓流动，皆向着他奔来，如蚕蛹一般包裹着他。 老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反应过来了。 此时，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逃！ 老头眼神阴狠，浑身一抖，身上各处爆发出符咒，尽数轰向那些红雾。 不过，那些威力强大的符咒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他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身体尽数被红雾吞噬。 随着老头的凭空消失，红雾逐渐散去。 漂浮于空中的灵魂，消散了。 然而，老头旁边的所有傀儡以极其诡异的方式躺下。 他们全身骨头全被抽离了，如同烂泥一般，软了下去！ 一地的森然白骨，如同堆草一般，全部堆在一起，地上流动着些许黑血。 方尘从某个方向缓缓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画满诡异符文的脑袋，那个脑袋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把脑袋朝着老头消失的地方一扔，方尘面色平静，有些抱歉地对着空气说道: “对不起啊！老爷子，我可没有说谎，您真的会死的。” 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方尘看着他自己所造成的破坏，悄悄地拉着那头野猪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