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之中。</p>
但是白飞飞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到，在这股平静下面的疯狂，还有滔天的怒焰。</p>
就如同喷发之前的火山。</p>
一旦喷发出来，会摧毁一切。</p>
白飞飞柔声道：“怎么了？”</p>
苏曳道：“那批军火，还有所有配件，所有弹药，军械师等等，全部被湘军抢走了，被沈葆桢和张玉钊抢走了。”</p>
白飞飞道：“你和亨利不是已经完全谈好，已经口头立约了吗？”</p>
苏曳道：“湘军出了更高的价格，高得多的价格，而且还出卖了很多利益，英国人拒绝不了这份利益。所以他们就抢走了这批军火，并且还有后面几批军火。”</p>
白飞飞颤抖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你刚救了他们的性命。”</p>
苏曳就静静坐在窗边上，望着天上的月亮。</p>
一声不发。</p>
而此时，几十上百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楼下。</p>
静静地看着苏曳，等着他开口。</p>
苏曳还是没有说话。</p>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p>
白飞飞走过来，道：“他们就在码头仓库里面，所有枪炮货物都在那里，等着装上英国人的货船，然后直接运往湖北。”</p>
“总共二百名湘军，还有当地雇佣的枪手三百人，总共五百人守卫仓库。”</p>
“张玉钊等人，就在这个仓库里面，等着跟这批军火一起上船，一起乘坐英国商船，前往湖北战场。”</p>
苏曳道：“你找了多少人？”</p>
白飞飞道：“一百五十人，其中一半是小刀会的残余势力。”</p>
苏曳缓缓道：“动手吧，把张玉钊所有人全部杀光，把所有货物抢回来。”</p>
白飞飞道：“这是上海，这个码头也属于租界，属于英国人。一旦在码头开战，后果不堪设想！”</p>
苏曳道：“我知道！”</p>
“威妥玛，也或许在等这一刻，他需要看清楚，我是一匹漂亮的千里马，还是一头凶残的猛虎。”</p>
“准备好所有武器，所有炸药。”</p>
“动手，杀光他们。”</p>
白飞飞道：“是！”</p>
……</p>
一个时辰后。</p>
在黑夜之中，苏曳带着一百五十人，静静地朝着码头走去。</p>
半路上，遇到了英国人的巡捕。</p>
他们嘻嘻哈哈，就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扭过头去。</p>
“今天晚上的夜色真好啊，太安静了，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p>
一切，如同苏曳所料。</p>
半路上。</p>
苏曳被另外一群人拦住了去路。</p>
大约有一百人左右。</p>
身材绝好，个子高挑的洪人离，就静静地站在那里。</p>
她清冽的目光，就这么望着苏曳。</p>
苏曳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p>
洪人离道：“对，走了。但是又回来了。”</p>
苏曳道：“他们有五六百人，而且还是在英国人的地盘上。”</p>
洪人离道：“我知道。”</p>
苏曳道：“那就一起去吧。”</p>
洪人离道：“杀光他们，寸草不生！”</p>
然后，洪人离带着一百号人，默默加入苏曳的队伍之中。</p>
苏曳就带着这二百几十人，在这月色皎洁中，先是快走，然后奔跑。</p>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p>
很安静，但密集脚步声，又很刺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