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眼眶微热，重重点头。</p>
沈砚在回去的路上，吩咐随从道：“婕妤娘娘对小喜子下了这么重的手，你们这些做兄弟的，不准备为他争一口气吗？”</p>
“干爹，儿子们自然要做点什么，只是不敢贸然下手，还请干爹指点。”</p>
“婕妤娘娘此番动怒，怕是心火难平。既如此，该让她清净些时日，以养心神才是。”</p>
此言一出，众人心领神会。</p>
几日后，顾清欢晨起时，只觉头似千斤坠，脚下虚浮，没走几步，便险些晕倒。</p>
太医们来了之后，只道是肝火炽盛，气血双虚，需得静养细调，方能缓缓复原。</p>
如何调理，自然是要清心寡欲，饮食清淡。</p>
顾清欢本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暑气太重，身体略微抱恙，未曾料想，这病竟缠绵不绝，迁延半月之久。她病恹恹的，做什么都没有力气，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脸颊消瘦，几近脱形。</p>
皇恩虽隆，却也难抵病来如山倒的无情。皇上初时怜爱，过来看望了她两次，之后便有意避讳她的病气，再不踏足她的宫中一步。</p>
等顾清欢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的时候，她已快成了一颗无人问津的“弃子”，孤独而凄凉。</p>
月余匆匆而过，小喜子的伤也养好了。</p>
他穿戴整齐，端着宫女送来的药，缓缓来到顾清欢的身边道：“娘娘，今日由奴才来服侍您用药吧。”</p>
顾清欢秀眉轻轻一蹙：“是你。”</p>
小喜子淡淡点头：“奴才的伤都养好了，自当回归娘娘身侧，尽心侍奉。”</p>
顾清欢气出一声冷笑：“你们算计本宫到这般地步，如今还想如何？”</p>
小喜子身子微弯，恭敬地递上药碗：“娘娘别误会，奴才对娘娘从无二心。”</p>
顾清欢却轻轻一偏头，避开了那碗黑沉沉的药汁：“本宫没病，你们也少费些力气吧。”</p>
“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奴才恳请娘娘，莫再任性，还请饮下此药，听奴才一句劝。”</p>
顾清欢又转头看他：“是沈砚让你来的？你想让本宫听谁的话？”</p>
“娘娘失宠已有一个月了，奴才实在心疼娘娘。”</p>
“这不都是你干爹的好手段吗？你们跟着他，必能飞黄腾达。”</p>
“娘娘此言差矣，奴才指望着的是娘娘的恩宠。”</p>
小喜子说完，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顾清欢隐忍怒气的脸庞。</p>
顾清欢怒火中烧，却也暗暗惊讶于小喜子此刻的变化。</p>
她从这个奴才的眼神里，读不到丝毫往日的恭顺与畏惧，唯有一片难以名状的淡然与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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