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学林，你得吆喝起来。 看大爷的。 这边只个敲铃，你也不用一直喊。 喊一句，敲几下。” 李石真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当当当………… 收废品喽。 收废铜废铁废电器。 当当当………… 收……旧报纸 旧书 纸垃圾。 收……长头发 短头发 碎头发。 当当当………… 收……烂木头 烂骨头 烂玻璃。 收……破布 烂布 破烂鞋，破衣服 破被子 破棉絮。 当当当………… 没有走出一条街，就有人出来了。 过完年，这骨头肯定少不了，还有一些需要卖的东西。 李石真两人一人一辆三轮，什么东西什么价格，起初都是定好的，一般也不会更改。 原先杨思福记得价格，直接给了马学林，让他自己抄一份。 所有的东西都比站里收的低了一分。 这样你才能有费用的空间。 这也是很多人默许的，但是多了肯定不行。 两三斤的废纸，走2里地就为了多2分钱，很多人也不会说多了两分钱有多少。 收废品的来了，直接就买了。 一条街，一个星期逛一次，然后分好片。 通常都是早上在站里收拾昨天下午收来的的废品进行分类。 下午吃完饭就去收废品。 逛完规定的区域就回来。 不管收多少，都回来。 走了两条街，李石真车上已经收了一小半，估计这个量，八九个胡同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李石真就不出声了，让马学林自己喊。 这一步要是脸皮薄，干脆啥也别干了。 不但会喊，还得记住价格。 “哟……李叔来了，您这是……又换人了吗？” 一个认识的人听到声音出来卖自己积攒的废品。 “小杨这不另谋他处了，我这不得再找个，院里扫地老马家的孩子，先试试，要是脸皮薄了，那就不适合这一行。” 李石真说着没动，让马学林去把东西接过来，然后简单的分一下，称重 算数 给钱。 “哟，这知道，这孩子这么大了吗？ 说的也是，出来工作也好，帮衬一下家里，多少是个进项不是。” 这边两人聊着，马学林也把废品称重好了。 这年头很少有人不会看称 称重的。 “您好同志，一共7毛3分钱，给您钱。” 这人伸手接过，笑呵呵的。 “李叔，这小马不错呀。” 这人看着干活麻利的马学林说道。 “刚开始，试试再说吧，以后要是待下去了，还得诸位老户们多帮衬一下。” “嗐……这话说的，李叔，您放心，肯定的，您放心吧。” 马学林东西装好到车上，骑车继续走。 在李石真要求下，开始了喊话。 “收……收……” 李石真有点想扶额，这傻孩子，小本子第一页不是写的有吗？ “笔记的第一页不是有吗？照着喊。” “收废铜废…… 收废铜废铁…… 收废铜废铁废电器。” 一句话喊三遍，总算喊下来了。 小眼巴巴的看着李石真。 “看我干嘛？继续喊呐。” 这孩子，还得教。 一下午出来溜达了3趟。 孩子是真孩子，让干啥就干啥。 哎…就是有点少根筋，有点爱面子，先带着几天看看吧。 看了看表4点50了，出了这条胡同就回吧。 5点可是要下班的。 这年头你收个废品而已，你加什么班呐。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的。 第二天。 早上一来李石真就开始教他对废品分类入库，入库是要记账的，记上账才能知道花了多少钱，收了多少东西，这边还得报销，你身上始终得有那么多钱才对。 钱花了，东西不够，那这钱你弄哪去了？ 昨天一天，是李石真领的钱。 所有的东西入库后，李石真竟然还有8毛钱的富余。 这钱自然装进了李石真自己的口袋。 这就是废品回收员的合理正常收入。 这还是少的。 那种压价2分的，一天都得一块的，多的能到2块。 加上固定高工资，谁能知道一个收废品的一个月能弄八九十？ 反正就是一干一个不吱声。 墨守成规的为这一行的收入做了保密。 问多少？ 各个都说只有18。 到了下午，马学林从柜台这里支走了10元钱。 一大把的零岁钱，大多是分币毛币这些。 按照两个袋子放，一个袋子放5元，经验教训，就算丢，一次也不会丢10元。 今天李石真是一句话都不说，让马学林这小子自己喊。 带了一天了，还是新手的样子，估计就真的很难吃这碗饭了。 看来昨天应该是睡觉的时候记住了。 一下午过去，两人回去了3趟。 直到最后10元钱全花光，还有几个人的没有收。 李石真教了马学林这小子该怎么办。 拿自己的钱先收了。 明天入了库，进行核算后，钱直接就会返回来。 这怕什么呢？ 最后还是李石真借了2块钱，才把这条街的东西收完。 车上也已经满满当当。 两人蹬着三轮回到了回收站。 东西卸货。 至于分类，这是马学林这个小学徒的活。 干到第三天。 马学林一大早就到了回收站，这小子和他说了，早上八点上班。 一大上午的时间，把昨天的东西全部分类，然后称重。 林凤翠拿着本子过来做称重记录，记录前，先确定称是不是准确的。 有砝码，放一下就行。 不是说不相信人，是为了公平。 全部称下来，记录好，分批入库。 这就是这一早上干的活。 最后算下来，扣掉李石真掏出来的两块钱，还有这小子支出的10块钱，一共得了2块4盈余。 这也是刚过年，家家户户都有一些废品的原因，要是平时，一天也就六七毛就是正常的。 把钱给了马学林，李石真还看不上。 一天赚2块多，这小子做梦都没有想过。 李石真也没有说什么。 这人呀，要有自知之明。 你收的东西少，却赚的多，说明了什么？ 肯定是你把价格压的太低。 李石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人给开了。 都收废品了，就不能老老实实的？ 最后一天，也是马学林这小子在回收站的第三天。 中午吃过饭后，是兴高采烈的来的。 貌似是干了什么一样。 这就和打鸡血差不多。 估计是回家后得到了家里人表扬了。 最后一次，李石真没有跟着。 收完一车就回来，不贪多，不贪车。 别觉得说装得下。 弄到最后得翘着屁股蹬才行。 这是什么？纯纯的冤种。 “小万，你觉得小马这孩子咋样。” “啊……师傅，我这也没太注意呀。” “你个死脑筋，平时教你的耳听六路呢。 修理并不是一味的坐这里，没事出来走走，你要了解这个社会的发展，不然等哪天你修着修着你就会发现，有些东西你不会修了，为啥？ 人类在发展，科学在进步。 你也得跟着进步，跟着发展。” 万建军挠了挠头，边上的温学军也是挠了挠头。 得，俩傻子。 今天没有李石真的帮忙，不过也算还可以，平均一个小时就回来一趟。 到了院子里，卸了东西就跑。 到了下午5点，回来的最后一趟。 一共拉回来了6车。 “小马，过来坐，你呢，也干了三天了，感觉咋样。” “大爷，我感觉挺好的，虽然累点，但是我不怕累。” 马学林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了笑。 “那就是说，以后你要在这里做下去了？” “嗯，我决定了。” “好，三天呢，是你对这一行的选择。 接下来一个月，也就是从下个星期一开始，是我对你的选择。 切记一点，有些能做有些不能做，这些我都告诉你了，这也是对你的考验。” “大爷，您放心吧，我会干好的，不给您丢脸。” “嗯，行，收拾东西吧，交了账，明天周末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周一正常上班，不用来这么早，我们早上八点开门，你来了也进不来。” “哎，听您的。” 李石真摆摆手。 这人能不能干下去，就看他这个月的表现了。 5点20，全部都收拾好了，大门和铺子全部上锁。 就是那个分拣站的坑，他们到底填上了没有，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