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真擦了擦汗。 虽然上面三个风扇在转，可是热，还是热。 “都歇会吧，这鬼天气，一点都不心疼人。” 李石真拿着毛巾出了分拣棚。 林凤翠这边刚好收完一个人的废品，给写了个条子，拿着条子去财务拿钱就行。 虽然小媳妇戴着大帽子，可是依然挡不住热浪。 已经汗津津的了。 “翠，洗洗脸，要是太热了，回家洗洗澡再来。” “哎，你也洗洗，看看这一脸的土。” 媳妇接过李石真的毛巾给洗了洗，递给了他。 拿着开票本回到了办公室。 啧啧……这小媳妇越来越有味道了。 李石真开始掐手指，怀孕10月，现在是7月……那么……生孩子就在4月？ 嗯，好日子，好日子。 可是明年就是61年，是更困难的一年，很多粮食都是从南方调运或者国外买的才能维持京城的体面。 小媳妇才18，明年也才19岁。 要不等到了20再说？ 反正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这两年就垮掉不是。 “李叔……李叔……快来，晓燕晕倒了。” 分拣棚里传来了一声喊。 李石真赶紧跑过去。 “怎么回事。” “我们这在收拾东西呢，晓燕身体一晃就到地上了。” 4个人急的也是不行。 李石真拉过来三轮。 林凤翠把晓燕抱了上去。 这年头，女孩能不碰就千万别碰。 “媳妇带上钱跟我去医院，你们留下看站，马会计，你先看着点了。” “李叔，您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李石真骑车冲出了大门，一路狂飙。 到了医院，检查一下，好吧，……低血糖，营养不良。 一句话就是饿的。 给开了2斤豆腐票，3两红糖票的条子，这得去街道办领。 医院也给打了瓶吊水。 看着醒过来的陆晓燕，李石真松了一口气。 “李叔，我咋在这？” “咋在这？你昏过去了知道吗？你咋搞成这样。” “我……我……家里人多，吃不饱，我就省了一点。” “省个屁，身体垮了，多少钱都补不回来。 哎……” 家里人多吃不饱，不单单是这妞一个人的问题。 现在李石真也在面临这个问题。 李石真的定量勉强是30斤，林凤翠的是26斤，而大丫的才20斤。 吃不饱，完全吃不饱。 以前冬天还有山药土豆南瓜之类的顶着，可这是夏天，有土豆也得抢着才能买到，还不让你多买。 每次只能买3天的菜。 你想囤菜都没有机会。 很多家里没事的，现在一大早天不亮就坐着车子到周围的山上找野菜。 李石真估计他也得沦落到这一天不可。 谁让李石真的空间现在并不能合成出来那些代食品出来。 比如木糖之类的。 也许这边没有那东西。 或者就是李石真收的东西少。 这事不是个事情，得解决才行。 交了3毛钱的费用，三人就出了医院。 还是这个时代的医院良心。 上辈子，李石真有次感冒，里里外外去了医院5次，花了一千多才好。 李石真觉得自己就算不去医院，硬挺着7天，感冒特么也能好。 5次抽的血都能起涮锅了。 再加上一通的检查。 说多了都是泪。 让小媳妇扶着陆晓燕，李石真骑车到了街道办，拿着医生开的条子，领了豆腐票和糖票。 又带着去了供销社。 买了三两豆腐和三两红糖。 陆晓燕这妮子拿到东西的时候眼泪都是啪嗒啪嗒的。 李石真还给她塞了5个大白兔。 让她自己感觉头晕了，就赶紧吃一颗，能很好的缓解低血糖。 小食堂还得办起来，其他人看面色，都是硬挺的，也就陆晓燕这妮子是个女人，平时就时不时的失血加上不吃饭，这才身体羸弱不堪。 回到回收站，小媳妇拿着豆腐就回家里去了。 从小柜子里扒了一下，找出几个红枣，枸杞，都是补血的。 豆腐抓碎，放上一碗水，慢火煮，放点姜，放点盐，红枣枸杞放进去。 炖上半个小时。 打开后倒进一点面糊，做成糊糊。 滴两滴香油。 给还在休息的陆晓燕送了过来。 刚到的时候，就喝了一碗红糖水了。 好歹顶得住。 李石真已经骑车去总站。 不管够不够人，小食堂也得开起来。 不然人都得没了。 吴站长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 5个人可以用钱买饭票，只有上午一顿饭，定量男人每天5两，女人4两。 只能这么多。 李石真也只能同意。 有一顿饭总比没有强。 至于他们的饭票钱，就从他们工资里扣。 忙完了这件事情，心里也落了底。 骑车到了交道口菜市场。 这里啥都缺。 不过也许是老天都可怜李石真，肉铺这里今天竟然还有一副猪下水，加上猪头。 2块5 全部拿下。 小食堂不能第一天啥都没有吧。 又去了朝阳市场，和交道口这边没有什么区别。 到了朝阳门外的鸽子市。 这边也没有什么买的。 就一些蔫了的青菜。 没有啥嫌弃的，碰到什么买什么。 还有看到卖小鸡的，可这自己没有空间，家里更没有多余的东西养。 哎……特么的。 所以李石真也只能看看。 又买了几块多少还有点肉的排骨和大骨。 这个卖肉的应该是个二把刀。 反正就是明天的菜都买的差不多了。 总站给拨付一些，自己在添一点，起码能让人吃饱不是。 说真的，从那个能吃撑人的年代过来，看到有人饿的晕倒，李石真是真的于心不忍。 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起码的良心是有的。 自己并不缺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事情，何必斤斤计较呢。 李石真回到回收站，把人叫到一起，说了今天的事情。 众人听到后，都是惊喜不已。 尤其是5个不算学徒的临时工。 也就是说以后中午不用回家，站里管一顿饭。 至于找补，以后再说。 饭钱从他们工资里面扣除。 李石真第一点规定的就是不能带饭回家。 特么都吃不饱了，还想着带回家，咋想的？ 第二天没到中午的时候。 总部的车子就来了。 送来了几个人10天的口粮，还有一些菜。 吴站长特意批的一只鸡。 这让李石真也是大喜过望了。 这小吴有时候是真的能处。 中午的时候，林凤翠和马会计两人做饭，陆晓燕帮忙，炖了一锅炖鸡。 至于大丫，也是出了口粮的，就分了一碗汤，鸡肉什么的都是李石真碗里和林凤翠碗里夹出来的。 做的饼子是1两一个的小饼子。 男人5个，女人4个。 再加一碗鸡肉汤。 一碗下去好像人活过来了一样。 李石真第一次怀念自己的系统要是个种田系统该多好。 还有那个孙子。 特么果然是主角。 一个种田系统不说，还有个签到系统，双系统加身，这是多怕这孙子饿着呀。 李石真吃着饭，把骨头嚼的咔咔响。 周身都散发着冲天的怨气。 不过当一个小鸡腿被筷子夹到自己碗里的时候。 怨气就和三月春雪一样。 瞬间消融。 “老李，你干活重，多吃点。” “嘿嘿……还是媳妇疼我。” 一圈六个半人，愣是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的狗粮。 而大院里，贾家闻到鸡汤味道，那个棒梗已经在翻天了。 不过被有点脸白的贾东旭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东旭，你打棒梗干嘛？他不就想吃肉了吗？” “吃肉？饭都吃不饱，吃什么肉？” “东……东旭，家里……家里快没有粮食了，这才21号，到月底，还有10天呢。” “什么？秦淮茹，你是不是偷吃了？家里的粮食呢？” 贾张氏听到粮食没了，直接蹦了起来。 “粮食？您一个人吃的顶我和棒梗小当三个……” 秦淮茹嘴里没挡住给说了出来，还没有说完，贾张氏就不干了。 顺势丝滑的歪倒在了地上。 “老贾呀，……你快看看吧，现在这个儿媳妇都来说我呀，她竟然说我吃的多……我……我……呜呜……东旭也不管，我这个当妈的不活了呀，老贾，你把我带走吧……” 砰…… “妈，大中午的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哎……淮茹，你……你等会去我师傅那里问问借点过来对付这个月再说。 妈，您以后少吃点，我的口粮都让你给吃了，我吃不饱怎么干活，你在这样，我以后不回来，打饭在厂里吃得了。 我走了。 真是糟心……” 贾东旭揉了揉肚子，哎了一声，带回来的菜，他妈一个人扒拉了一半。 原本贾东旭有三个小窝头的，只吃了一个半，半个还是秦淮茹给留下来的。 贾张氏吃饭就像有人和她抢一样，饭前饭后都是说下次肯定吃少点，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贾张氏就化成了猪。 这个妈，贾东旭也是心烦不已。 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中院又出了垂花门，闻到一股淡淡的鸡汤味道，这肚子又有点饿了。 哎了一声，出了大院。 院子里陆续又出来一些人，这些都是在轧钢厂上班的，为了家里能多吃一口，中午带饭回来。 这时候的傻柱是真的不敢给别人抖勺，中午抖勺，估计晚上就得凉。 也不知道很多小说里面说傻柱抖勺敢抖半个厂的人，他是怎么活着的。 要是李石真的话，那就是一个厂子的人，全特么都是弱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