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夏竹不暇思索。</p>
“为什么?”</p>
夏竹缓缓踩下刹车,停到斑马线前,她看着在斑马线上行走的路人,说:“我从来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的目标,也不会为了谁委屈自己。哪怕世界要毁灭,需要我跟你结婚才能守护人类,我也不会答应。”</p>
“我有这么不堪吗?”</p>
“两码事。”</p>
汽车再次启动,两人回归平静。</p>
到达目的地,汽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夏竹兜兜转转许久才找到空位将车停好。</p>
季扶生从车里下来,忽然又觉得鼻子一阵热流涌动,他立马捂住鼻子。夏竹见状,从车上拿出纸巾递给他。</p>
从未如此频繁地流鼻血,还是这么汹涌的、宛如血崩的情况,季扶生的内心多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p>
刚刚在车上,他已经假设好自己所剩时间不多,接下来屈指可数的时间应该怎么安排。仔细一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期待成长的人,倘若他死了,应该是全城雀跃的好消息。</p>
他坚强地活了一年又一年,从来没有人会祝福他平安、健康,周围皆是咒骂、唾弃、排挤。他没有主动得罪过谁,可是大家都希望他死,仅仅是因为——他身上那四分之一的血脉。</p>
也正是因为这四分之一的血脉,才让他活到现在。</p>
有人让他死,有人让他活。让他活也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他的可利用价值。</p>
从那么小的年纪,一个人走到了现在。他也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开开心心地当着植物猎人,去山里挖花花草草,平日里和好友户外穿行,再和一个心爱的女孩子成家,厮守终生。</p>
可是,他的出身注定不能成为普通人,他只能是一颗棋子,一颗常把自己蒙混过去的棋子。</p>
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为他难过呢?</p>
他也没底了。</p>
一瞬间,季扶生整个人被悲伤围绕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地下车库回荡。</p>
夏竹锁上汽车,问他:“你怎么了?”</p>
季扶生笑得脸上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等他缓和情绪,他注视着夏竹:“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p>
“不知道,我从不为不确定性的事情忧虑。”夏竹安慰他:“检查之后再说,不要胡思乱想,这样只会徒增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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