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归林回忆道：“净空给她念了一段经文。我听不懂梵语，但我能感受到佛祖的光芒通过袅袅梵音，照耀在我们头顶，那是一种极为宁静温暖的感觉。我差点睡死在蒲团上，那妇人流出许多泪水。她开始哭，很绝望。”</p>
“净空对她说了许多话，大概的意思是，她现在遭受的苦难其实不是苦难，是为下一世积攒的福德。这一世的苦难越多，下一世的荣华富贵就越多。而她丈夫则是在作孽。她丈夫下辈子必然投生畜生道，变成猪狗，为还清这一世欠她的债，还会被她宰杀，吃进腹中。”</p>
说到这里，史归林爽朗地笑起来。</p>
“我当时听着觉得很荒谬，但那个妇人竟然信了。她完完全全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对着净空跪拜磕头。她走的时候面颊红润，眼睛明亮，充满希望。”</p>
史归林发出满足的叹息。</p>
“我悄悄跟着她回家，看见她忙忙碌碌地生火做饭，细致温柔地照顾三个孩子，根本不像寻死觅活的人。她丈夫踹开家门走进小院，她笑着迎上去。”</p>
“她丈夫似乎也被她明媚的笑容打动，没有对她动粗。我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坐在院子里吃饭闲聊。一切都很好。”</p>
史归林看着方众妙，极为认真地说道：“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佛法的力量。救世须救人，救人先医心。方夫人，你也是教派传人，你应该最能理解这句话吧？”</p>
方众妙轻轻扶着额头，慢慢思索着这件事。</p>
她忽然站起身，说道：“史小公子，净空可不是在医心，而是在催命。你不如现在就去那妇人家中看一看。她或许已经死了。”</p>
史归林听得呆愣。</p>
“方，方夫人，你说什么？”</p>
方众妙倾身看他，缓缓补充一句：“或许连她那三个孩子都已经死了。”</p>
史归林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茫茫然地站起身，匆匆往寺庙门口走去。</p>
他不断从兄长和姐姐口中了解到方众妙的神通广大，他很重视方众妙说的这些话。</p>
“方夫人，你为何这样说？你是算到什么了吗？他们一家五口过得很好。我前几天还去看过那位妇人。她的笑容很满足。”</p>
方众妙跟在史归林身后，并不言语，心中一片宁静。</p>
龙图和余双霜都快憋死了。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琢磨。</p>
一行人来到城西的一条胡同里，许多百姓围住一座小院，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p>
史归林依稀听见几句话。</p>
“啧啧啧，死得太惨了！”</p>
“听说是那个女人主动把刀子塞进她丈夫手里，让他丈夫把三个孩子杀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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