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抒怀,是我”沈静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故意用气音说话,怕被其他人听见。 岳抒怀忙下床随手拿起外衣一套,就去门前给她开门。 沈静芙见门打开一下子就窜了进来,随后一转身把门一关,一气呵成。 没等岳抒怀问,沈静芙就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猜我方才瞧见什么了?” “瞧见什么了?” “我沐浴完觉得有些热,就去外面吹吹风,结果看见平真大师路过,我想着去跟他套套近乎方便我们日后的试探行动,谁知一路跟到假山的位置,转了个弯,他消失了!”沈静芙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睁的大大的,像小鹿一样深邃。 不知是她眼睛太大让人产生错觉,还是她说的话太诡异,岳抒怀竟然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一紧身上散散披着的外衣,又去窗前把窗户关实。 经过上回做噩梦的事,岳抒怀最近睡觉都刻意给窗户留着一条小缝怕自己中毒。 见她似乎有点冷,又有点愣,沈静芙问道:“你要不要穿件衣服,我还想去假山那再看看。” 岳抒怀这才回过神:“好,我们一起去。” 她快速把衣服穿好,就随着沈静芙去她说的那个假山。 快接近假山的时候,沈静芙拉了一下岳抒怀,凑到岳抒怀耳边小声说道:“他刚刚是从这边过去的,恐防有诈,我们不如躲在那个石头后面先看看情况?”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人工湖边边的一颗大石头。 沈静芙说得有道理,平真大师拐弯过了假山之后就不见,说明假山附近是有暗室的,有暗室就是有秘密,要是跟他撞了个正巧,无论怎么解释都显苍白,说不定还会引来杀机。 岳抒怀点头,二人快速往大石头方向移动。 大石头实在太近湖边,二人小心提起衣裙,以防沾到湖水。 冬日的夜晚没有了蝉鸣虫叫,显得格外冷清,二人耳边此时只有呼呼的风声。 看样子今夜免不了还会有一场大雪。 岳抒怀半蹲着身子附在大石头的一侧,时间太长觉得腿都麻了,她正想要换个姿势,却听见假山那里有了动静。 假山旁的草丛里钻出来了两个人,借着月光,岳抒怀看清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平真大师,另一个岳抒怀不认识,但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有一点白胡子,穿着一件淡紫色上用银线绣有图案的衣服,岳抒怀也做了一段时间布匹生意,一眼看出这种颜色这种材质的布料不可能会便宜。 此人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岳抒怀朝沈静芙看去,却见她与迷茫的自己不一样,看她的神情,她似是认识那位紫衫之人。 岳抒怀轻轻碰了碰沈静芙的手肘,用嘴型问道:“认识?” 沈静芙点头,用嘴型回她:“副院判。” 原来那紫衣人是副院判连和越,岳抒怀听说过,却没见过。 本来院判的位置设了左右院判二人,副院判的位置设了四人,但是当年先皇后病死,皇上一怒之下将除了沈槐和连和越以外的所有太医都逐出了太医院,后来太医院迫不得已又去找了许多年轻的新太医。 但是新太医们实在年轻,难当大任,于是太医院的另一个院判和另外三个副院判的位置一直空缺。 平真大师从草丛中钻出来后带着警惕地朝四周扫了一眼,见并无异样才继续往外走。 岳抒怀和沈静芙此时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差点要停顿,她们俩伏在大石头的背后死死盯着从草丛钻出来的俩人。 连和越整理了一下衣袖,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碎泥和草屑,又扶正了一下头上的发冠,缓缓道:“我先回去,这几日你准备好仪式要用的东西,等我安排好了就让皇上下旨让你进宫。” 平真大师毕恭毕敬:“请连大人放心,老衲这几日一定去找回师弟,他敢不回来老衲绑也绑他回来。” “嗯。”连和越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又问:“你已经知道他的去处了吗?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吵起来?” 平真大师尴尬地哈着腰,解释道:“知道的,他就在京中摆了个摊子给人算命,没大事,没大事,就是一点小矛盾,我说了他几句,等他消消气就回来了。” 连和越这才放下心:“反正你们不要误了我的大事,等我做了院判,时不时地给宫中那些主子说几句好话,你们清音寺就不愁香火了。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家寺庙,里面自然有不少你的好处。” 院判? 连和越要做院判? 院判的位置有两个,除了沈槐之外另一个位置一直空缺着,连和越作为一个太医一心想要当上院判也无可厚非。 只是听他的意思,他似乎要完全掌握太医院? 所以他让平真大师做的事难道是和之前一样,去预测沈太医的死期? 岳抒怀看向沈静芙,见沈静芙眉头深锁,双手攥紧衣裙,眼神中都带着慌乱,似乎还因着慌乱而有点失了平衡。 外面那二人还未走远,岳抒怀恐防沈静芙会摔倒,又更怕她摔倒的声响引起外头两人的注意,试图去扶沈静芙,却没料到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那人一只手扶住沈静芙的腰,另一只手快速捂住沈静芙即将要发出尖叫的嘴巴。 岳抒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