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良娣让你送来的?她怎么没亲自送来?”太子问小太监。 “回殿下,良娣说怕殿下认为她故意在邀功,就不亲自送来了。 而且她说殿下事务繁忙,也未必得空见她。 若是殿下见她还要更衣,诸多不便,反倒占用了殿下处理公务的时间” 太子笑了一下:“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她是孤的良娣,孤见她又何须更衣,更何况说两句话也占不了多少时间。” 太子沉声:“叫她过来。” “是。” 小太监走后,太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样子确实是有些凌乱。 他照了一下镜子,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沾了灰尘,再闻闻身上的味道,觉得真的应该去沐浴更衣一翻。 他回来之前小太监已经给放好了洗澡水,既然良娣还没到,太子转身进了里间。 他出来的时候宁觅双已经到了,就坐在交椅上等候着。 天气还没转凉,只是一早一晚有点凉气。 此时的太子刚沐浴完出来,穿的是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袍,连腰带都没有扎紧,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点肌肉线条。 宁觅双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太子见状笑道:“怎么,你不是从小在军营长大?男人赤膊不是很常见吗? 而且孤还穿着一件。” 宁觅双也反应过来,是啊,自己不是见惯了吗?怎么内心竟有点慌乱。 她放下手,试图自然地看向太子,眼神却还是忍不住闪躲地道:“殿下,你这穿了和没穿也没什么两样。” 太子往下看,原来自己的腰带没扎紧,敞开了半个胸膛。 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继续笑道:“你可是我的良娣,就算今日孤不穿也很正常吧?” 宁觅双一时语塞。 换作平时,军营里那些口花花的将士要是敢拿她打趣她早就连珠炮似地反击顺带给他一拳了。 但是今日,宁觅双竟然哑口无言,心跳还有点快。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沐浴完,身上的水汽还未散,宁觅双觉得他整个人都氤氲着水汽,被水汽模糊了的脸庞竟然比平日里的好看了几分。 宁觅双又再次低下头。 她问道:“殿下找我来是有何事?” 太子回道:“哦,那幅画,谢谢你。” 宁觅双回道:“殿下客气了。殿下的母后现在算来也是我的母后。 这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又陷入沉默。 宁觅双等着太子继续吩咐其他事情,却没有等到。 她开口道:“既然殿下没有别的事情,那觅双也,也不打扰殿下穿衣了。” 说完,她逃跑似地快速走出房门。 “等等。”太子叫住她。 宁觅双回头。 太子道:“过几日是母后的生忌,你陪孤去皇陵拜祭她。” 太子这不是询问,倒像是吩咐。 现在的皇后还健在,既然说是生忌,那应该就是说先皇后聂氏。 宁觅双又想起皇上和勤王说的,聂氏皇后是太子的痛处。 如今太子会让她跟去皇陵拜祭,想来送画这一步棋走对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太子见宁觅双一直没回话,问道。 宁觅双怕太子看出自己在想事情,便回道:“觅双不是不愿意,只是殿下拜祭母后,不是应该带太子妃去吗?” 太子还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原来是担心这个。 他说道:“这你不用管,你跟着去就是了,孤打算把这幅画挂在皇陵里,既然画是你送的,你当然要去了。” 前几日,他也想过叫周杏雨陪他。 但是周杏雨一直在逃避,想必叫她她也不会肯去吧。 宁觅双听完没再多问,她点了点头道:“是,殿下。” 去皇陵拜祭需要准备的事情繁多,常公公虽然去了温泉山庄,但是拜祭那日他还是要跟去,所需物件也还是由他来打点。 来温泉山庄传话的人说起太子殿下要带良娣去拜祭的时候,常公公也摸不着头脑了。 太子殿下不是最爱太子妃吗?怎么现在又与良娣走得这样近了? 他还以为殿下一定会带太子妃去皇陵,没想到跟他去皇陵的竟然会是良娣。 常公公暗自摇着头想到,殿下还怪陛下变心快,有了新皇后就忘了先皇后,现在他这个样子不也像极了他父皇吗? 岳抒怀和萧鹤轩这边收到了孙鸿哲和沈静芙大婚的请帖。 这是皇上的赐婚,自然要办得风光体面,不能失了皇家的脸面。 沈静芙与岳抒怀和萧鹤轩交好,摘星楼和望月楼又是上京最好的两家酒楼。 这对新人自然就打算从摘星楼和望月楼里请厨师到他们府上去做菜了。 孙鸿哲是穷书生出身,没有多少家底,所有的积蓄就是当官这几年的俸禄了。 沈静芙心疼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办酒席,就软磨硬泡自己的父亲沈槐暗中出钱,再拿去孙鸿哲打点酒席。 萧鹤轩和岳抒怀也知道孙鸿哲的情况,就在请厨师的工钱上面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点银两,回头再自掏腰包补贴厨师们。 特别是萧鹤轩。 那年他帮沈静芙约了兄弟邱觅山出来过中秋之后,就亲眼见到沈静芙越来越对感情没信心,还扬言不再喜欢男人。 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萧鹤轩一直很内疚。 后来邱觅山成亲了,他就更内疚了。 现在沈静芙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他是真心替她高兴。 所以他想去金铺选一份大礼送给这对新人做成亲的礼物,至少日后没钱花的时候还能把金子卖了换钱。 岳抒怀一听他这个想法就笑了:“静芙的父亲好歹是个院判,她又是独生女,就算怎么没钱花也轮不到需要卖掉你送的黄金。” 萧鹤轩委屈地道:“我也是一翻好心,那不然你觉得可以送什么?” 岳抒怀想了一圈都没想到,最后还是认输道:“好像还是黄金最好,那我也送一份。” “你单独送一份吗?我们俩一起送不就好了?送一份大一点的。”萧鹤轩试探道。 岳抒怀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一起送不就成夫妻了吗? 岳抒怀调皮翻了个白眼道:“我才不要,我要自己送。” 说完,她就跑了。 萧鹤轩一直笑着在后面追,一边问道:“为什么呀?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