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明的猜测在到了海拔两千多米的黑风山上得到了证实。</p>
空气稀薄着，一群人暂歇。</p>
法国作家和混血的传教士拿着德国莱卡相机拍着山景，还拿了随身本子和炭笔，速写了起来。叶子凝了水汽，微冷，他们在地上铺了防水布，迎着冷风，一边画一边赞叹连连。</p>
居高而望，满眼是嫩绿，层峦叠嶂，南北走向的山体群山耸立，波澜壮阔。</p>
而</p>
常年见着这风景的马先明内心波澜不大，转头看了一眼另外的两个人，与两个外国人相反，他们远眺着不远处一个暗黑的山坑，那里不久前一辆军用飞机坠落，被砸出了一个深坑，焚黑了附近的树林。</p>
现在还是黑焦一片，寸草不生。</p>
他当时也没亲眼见，只听猎户说，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许多野生动物出逃，让他们收获颇丰。也听了安宁州的人说，是难得土匪和政府暂时消了停，全部参与了灭火，设了阻拦带，才将火灭了下来。</p>
还听人说，现场惨不忍睹，驾驶飞机的空军少校与飞机俱焚，连尸身都敛不到一节回来。</p>
马先明没跟法国人一起坐在餐布上，而是隔着枪就着地坐，拍拍裤子，他站了起来。</p>
才知道原来白舒童他们一行，是来找这个失事军官的。</p>
风浪吹着，漫山绿林像水波，往一个方向倒。马先明走到了白舒童身边，风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靠近了，见她眼瞳里凝水，猜测也更加了然，他递了手帕给她。</p>
“白小姐，一路来噩梦连连，更是几次夜里喊着一人名字，原来是心里有牵挂啊，所以，你丈夫是个空军？”</p>
白舒童没接手帕，只嗯了声。</p>
马先明见她没接，收了回来，他也才瞧见了自己手上有血迹，这里密林多，蛇也多，方才就当着他们的面，徒手抓蛇，剥蛇皮取蛇胆。</p>
手的确不干不净。</p>
小方见他又来，正要开口赶。</p>
白舒童摇头，转身问，“马队长，这附近的村落有多少，如果要想打听一个人的踪影，去哪里最快？”</p>
小方见问话，就闭上嘴，只瞥看了眼这不分界限的马队长。</p>
马先明不以为意，但是听了白舒童的话，有点意外，他不由得说，“你真的要找一个飞机失事的人？”</p>
她究竟知不知道飞机坠入山林就焚起了大火，还连烧了三天三夜，那地方没有熟路的人根本走不出来，更何况是火海。</p>
那空军绝对是没了！</p>
还找什么呀。</p>
但面前人眼眸坚定，看着不远处的黑焦，说，“是，你别笑我痴心妄想，哪怕只有一节指骨，我都要找到。”</p>
马队长挠挠头，“这附近少数民族村落不下二十个，再加上散在各洞的白小姐，恕我实话实说，这没有两年，你走不完的。而且这附近时不时有土匪，有些地方你也过不去，算下来不止两年，甚至五年十年你那么年轻，何必浪费这些光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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