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晃而过，这是周煜承和苏清然第二次一起去县城。 坐上车，摇摇晃晃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这次他们目标明确，直接去了县机械厂。 “合东县机械一厂，合东县还有别的机械厂吗？” 苏清然那看着机械厂的名称，有些奇怪地问道。 周煜承摇了摇头：“没有了，之前是有二厂的，但是之前的二厂是私人的，华国成立后没多久就倒闭了，现在合东县只有这一个机械厂。” 苏清然了然：“行，那我们进去问问。”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保安大爷拦了下来。 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 “你们是哪来的？来厂里干什么？” 苏清然上前一步。 “大爷，我是厂长的远房亲戚，这不是正巧来了合东县，来看望他一下。” 厂长的亲戚，大爷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女。 但是两人气质不凡，倒也不像是招摇撞骗的。 “那你们可真是赶巧了，我们厂长现在正好在，他下午就要去参加省里的会议了，进去先登记一下。” 苏清然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她和周煜承登记完，就朝着厂里走去。 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路上都没什么人。 倒是墙上写满了标语。“团结奋斗，开拓进取”，“撸起袖子加油干”。 这些标语都用红色的颜料加粗，催人奋进。 “哎，那两个人，干嘛的，怎么在厂子里乱逛呢？” 两人被生产主任拦了下来。 他一边朝他们走过来，嘴上一边抱怨。 “我早就说了，王大爷守门自由散漫，现在还敢放陌生人进来？” 苏清然两人被带到了办公室接受盘问。 “快说，你们是哪里来的？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曹富民疾言厉色地询问。 苏清然丝毫不慌，把刚刚的说法又说了一遍。 “胡说八道！我们厂长可是沪市来的文化人，我从来没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远房亲戚。” 没想到曹富民不吃这套，直接揭穿了他们。 曹富民可不相信面前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会是他们厂长的亲戚。 要不是看他们长得好，气质也不错，不像犯了事儿的。 他早就把他们送去公安局了，还会在这里问他们？ 苏清然看向周煜承，但周煜承却是老神在在地站着。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是安静地看着苏清然在表演。 苏清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用他的身份来行方便也不可行。 “我都说了我是厂长的亲戚了，沪市人怎么了？我们就是沪市人呀！” 苏清然直接开始飚方言了。 曹富民一惊，他之前跟着厂长去过沪市出差。 面前这女人的口音还真是一点没错，不会真的是厂长的亲戚吧？ 周煜承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媳妇这么多才多艺，连沪语都会呢。 苏清然瞟他一眼，眼里满是傲娇。 他不会真的觉得她搞不定吧？在语言方面，她就没输过。 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话都得会点儿，就算是外语，她都会好几门儿呢。 “你，你们真的是厂长的亲戚？” “这还能有假？我们要不是急着要赶下午的车走，也不会直接来厂里找他了。” 曹富民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他上下打量着苏清然，似乎在考虑她说的是真是假。 苏清然一点不心虚，任由他打量。 曹富民轻咳一声：“行吧，我帮你们去说一声，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的电话还是稀罕物，整个机械厂也只有厂长办公室有一台，所以说什么话还是得靠腿。 姚先林，机械厂的厂长，本来正在准备后天开会的材料。 曹富民过来说他的远房亲戚找他。 他满头问号，远房亲戚？他什么时候有的远房亲戚。 但是曹富民说他们会说沪语，姚先林决定去见一见。 苏清然他们来之前就去打听过这位厂长了。 他叫姚先林，沪市人，对于合东县机械厂来说，是个空降兵。 两年前从沪市空降到这里当厂长。 大家都说他是在沪市犯了错，被下放了。 起初合东县机械厂的众人都不看好他，也不服他。 但是他手段了得，软硬兼施，很快就收服了一众工人，还顶着压力引进了一条农机生产线。 这让合东县这个名不见经传小厂一下就上了省里的名单。 这两年合东县生产的农机用品不仅能供应给本地使用，还有一份可以给外省使用。 姚先林也在合东县出了名。 他的事迹也是苏清然选择来找他的原因。 这是一个敢于创新的人，在这个时代，非常难得。 苏清然能拿出来的可不止手里的电冰箱，后续还会有很多东西。 如果姚先林的魄力不够，这些都是空谈。 很快姚先林就来了办公室。 “你们说是我的亲戚？我不认识你们。” 几乎是在看到两人的第一时间，姚先林就确定了自己确实不认识面前的两个人。 相貌这么出色的两个人，真的是他的亲戚的话，他不会不记得。 “好呀，你们果然在骗我，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曹富民第一个冲了出来，先是呵斥了苏清然两人，然后又看向姚先林。 “厂长，是我的错，我被他们蒙蔽了，我马上就让人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 “曹主任，您别这么激动嘛，我们确实骗了你，但是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姚厂长而已。” 苏清然神色平静，说话有理有据，姚先林来了兴趣。 他示意曹富民稍安勿躁，然后看向苏清然。 “这位女同志，那你们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苏清然笑了：“姚厂长，我们合东县这两年虽然订单不断，名声也算不错，但是我没猜错的话，利润空间那是相当有限的吧？” 她这话一出，姚先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确实如此，虽然这两年他们订单多，但是当时引进生产线就花了不少钱。 加上现在机械厂，农机产品是主力军，大家都是华国人，不可能坐地起价。 接的那些订单，几乎都是贴着成本线来的。 虽然是国营单位，但是谁不想多挣点呢？ 他这次去省里开会，多半就是关于挣钱这事儿的，他们不仅要养活厂里几百号人，还有个目标，就是赚外汇。 但这对于现在华国各地的工厂来说，都是大问题。 他神情严肃，在椅子上坐下，也让苏清然两人坐下。 “这位女同志，我的时间很紧，我希望你不是来哗众取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