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道云神情凝重:“现在不知道他们具体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与这个村庄是否有关。 倘若敌人是太白榭、沧海界亦或者魔域,他们为什么不把示刃宗的灵舟处理掉,而是任由它搁浅在冰河里? 过往的人一旦看见了冰河里的灵舟,那不就对这里的情况心生警惕了吗? 我有几个猜想,要么,是敌人自认为实力强劲,不屑于隐藏; 要么,灵舟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是故意为之,这个村庄就是一个陷阱。” 盛斯臣颌首道:“我也有类似的猜想,只是我不敢相信,我们人数并不少,修为也不低,难道会在这里全军覆灭不成? 如果真得出了事,怎么会连传讯给我们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济道云沉吟一声,道:“不好说,万一是想要传讯给我们,结果却被隔断了呢?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文熙俊说:“我们在这里讨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去村庄里瞧瞧、问问情况吗?” “去是要去的,但是我们要做好准备……” 济道云看了一眼三个孩子,他心里对他们的安全有些担心,现在还不知道灵舟上那些弟子是否存活,若是他们几个再出事,那他如何向两位掌门交代? 他答应了自己的师父,要保护好示刃宗的弟子,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再见到师父那日,他要怎么向他交代? 他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储物空间,将几个法器和几瓶丹药从交给他们:“这些防身的法器和保命的丹药你们拿着,万一有什么危险致使我们分开,你们也可以自救。” 落寒英手里捧着济道云交给她的东西,担心地问:“小师叔,一有什么事情你就会给我们法器和丹药,你自己呢? 你的法器和丹药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早晚会有要用的时候,你给我们了你用什么?” 济道云看着落寒英不加掩饰地关心,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来:“没关系,我师父很照顾我,交给了我许多法器与丹药。 我还有‘朝闻道’和‘天将雨’,我的修为也比你们几人高深,又在外游历多年,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他转过头对盛斯臣和文熙俊道:“你们二人的修为不如我与雪辞,一会子更是要多多注意。 这是清心香和清心囊,我们熏完清心香再进去,清心囊带在身上,免得有什么蛊惑人心的东西让我们意识不清。” 四人准备妥当,变化了衣着,在村庄外一里落地,步行走进这个诡异的村庄里。 村庄临河分布,冰河里流淌着浮冰,入村的土路又窄又乱,泥泞中夹杂着铺路的碎石; 枯死的杂草丛里一个不规则的石头若隐若现,上面雕刻着一串扭曲的符号。 “这是村口吧?石头上刻着‘啖气’两个字,是不是这个村子叫啖气村啊?” 落寒英看着石头上的字幕,感叹系统还真是贴心,她现在好像在玩汉化版的游戏一样。 三人惊愕地望向落寒英,济道云道:“你竟然认识巘文?你怎么会认识巘文?” 落寒英被济道云这么一问,也知道自己跟个百事通一样属实是不合理。 她摸了摸额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不是很懂,以前在西蛮神州学过一点点而已,只是刚好认识石头上的字。” 盛斯臣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毡帽,道:“你既然认识一些,总比我们一窍不通要好。 我本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还轻松几分。” 济道云开路,落寒英殿后,四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村子里。 济道云隔着矮院墙看到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背影,其正在宰杀野兽。 他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份熟悉从何而来,仅以为是自己见过太多的人,所以才在陌生人身上感到似曾相识,他示意落寒英上前问话。 落寒英踮脚喊到:“老乡!俺能跟恁讨碗水喝吗?” 因为落寒英懂些巘文,所以由她率先和村民沟通。 “外乡人?” 村民提着屠刀回过身来,露出了一张让人意想不到的脸庞。 文熙俊瞪大双眼:“杜念兴?!” “嘿?恁咋知道俺的名号?”杜念兴搁下沾血的屠刀,用一旁的破抹布擦了擦手,好奇地望着文熙俊。 落寒英收敛惊讶的神情,扭头翻译道:“他说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文熙俊面色僵硬:“这话是什么意思?” 落寒英心说还能是什么意思,显然是小说套路里的失忆喽,就是不知道杜念兴是因为什么失忆。 盛斯臣欲言又止,济道云直接传音给几人,告诉他们按兵不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杜念兴走到门口拉开了院门,道:“他只能听懂官话啊?” 落寒英强打笑脸:“对,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要是你会说官话那真是太好了。” 杜念兴道:“我会说官话,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文熙俊吞吞吐吐地说:“我说我肚子在念经,是我肚子饿了,怎么就和你的名字扯上关系了?” 落寒英悄悄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 真是见鬼了她笑点怎么这么低,文熙俊说得也太搞笑了,他脑子转的倒是快。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想呢我们第一次见,你咋会知道我的名字,原来是我听错了。” 杜念兴伸手示意众人跟他进屋,“我叫杜念兴,几位别在这儿干站着了,和我进屋里坐坐吧,外面天寒地冻的。” 四人跟在杜念兴的身后,听他关上院门冲屋里喊:“老马子(老婆)!家里来客人了!你烧点热水给他们暖暖身子!” 房门口的毡布帘子掀开,露出了唐茶仙的脸:“诶呦,我还以为就是过路的,没出来迎接真是失礼了哈。” 济道云面不改色地说:“客气,是我们搅扰了您二位。” 唐茶仙将人迎进了门,杜念兴在外头道:“俺先给这头猪劈吧完,里头有个都饿到肚子念经,俺们这地儿都十几二十年没来过人了,是得好好招待一下。” 唐茶仙将毡布掀开一条缝,颇有些斤斤计较的意味:“当家的(老公),俺们家可就三只碗,你要请他们吃饭?” 杜念兴“诶呀”一声,摆手道:“大不了俺去老江家借几副碗筷,人来了你还能不招呼吗?” 唐茶仙“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恁是想去借碗筷,还是想去见谢乐绫那个蹄子。” “俺们清清白白,恁又吃什么醋?”杜念兴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茶仙撇了撇嘴,放下帘子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