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茶烟将花椒也从灵兽袋里喊出来,让它帮忙在周围探查情况,及时示警。 金祀的修为高,又是凶兽,感知较阮落二人敏锐,于是他率先发现了不妥之处。 “阮茶烟,你过来在这里挖一挖看看,这里应该有东西。” 阮茶烟任劳任怨用灵剑刨土。 此地位于泉眼正北方九尺,属坎位,土壤湿润,泥土一翻出来带着暗红色。 落寒英听见阮茶烟这边的动静跟着过来帮忙,二人挖了一阵,灵剑触及坚硬的东西。 落寒英心里着急,干脆上手进去一阵扑腾,一用力摔了个屁股蹲,手中握着一节发灰的骨头,上面沾着的猩红泥土好似没有干涸的鲜血。 “这是什么?!”阮茶烟见过琼灵骨,莫名觉得落寒英手里的这一节骨头好像人的腿骨。 落寒英脑子里窜过无数的想法,她手发软,骨头直接掉在地上。 金祀若有所思:“这是人的股骨,难不成这里埋着个人?是有人用人命在布邪阵?” 落寒英小脸一白:“啊?!茶妈妈,咱们还要挖吗?” 阮茶烟脸色也不大好看:“挖,不挖出来就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阮落二人忍着不适,动作麻利将这一块的土全都挖开,果不其然埋着一具尸骨。 金祀施了个术法,人骨飞起在一旁干净的地方拼合起来,在人骨的腰下有一块石板半掩在泥土里。 金祀提着石板原地转了两圈,伸手掐算,然后说:“我们去东、南、西三个方向看看,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里应该也有死人和石板阵法。” 阮茶烟和落寒英在金祀指出的位置一通挖,的确又发现了两具尸骨和三块石板,在正南方向却是一坛子灰。 落寒英打开坛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苦笑道:“这东西的味道和我根管治疗的时候那个机器磨牙的味道差不多,这不会是骨灰吧?” 阮茶烟用树枝扒了扒,翻出来人的部分下颌骨,她看着上面的牙齿打了个激灵,说:“你说得没错,看起来是的。” 金祀将四块石板摆在一起,又去观察了一下三具尸骨,分析道:“我在书上看过类似的阵法,这好像是一种掠夺气运的阵法,也可能是诅咒。 正北坎位应是溺死,正南离位只余骨灰应是火烧,正东震位尸骨焦黑扭曲,应该是被雷劈死的; 正西的兑位上应当是一个高寿的老人无疾自然终老。” 落寒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了好了,倒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咱们能不能快点解决了这里的阵法?我实在有点待不下去了。” 周围挖的乱糟糟的,摆着张牙舞爪的尸骨,她实在有点汗流浃背。 “你们两个没见过这样的阵法,我就是见过相似的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仗着我修为高暴力破阵。” 金祀说出其中隐患,“至于这影响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效果。” 阮茶烟干脆道:“不能再拖了,你直接破阵,我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会不会吸引到什么人来呢。 我和小雪都做不到破解阵法,除了让你费力毁坏阵法,我们还能怎么做?” 阮茶烟都发话了,金祀也没有不从的道理,他故技重施,在烟雾中石板全都化为泥沙,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泉眼再次泵出几股水柱。 随之有马匹的嘶鸣声回荡于天地间,花椒吓得一溜烟儿蹿到阮茶烟的脚边,众人眼见着自泉眼中跃出一个通透的高大骏马。 墨色的骏马全身半透明,能够隐约看到骨骼和内脏,其身上萦绕着不详的白雾,从首至尾遍布伤痕; 伤痕中流淌出的灵气都被白雾吸收,白雾又在不停地钻进它的伤口中,却被缓慢净化,二者便维持着这样诡异的平衡。 骏马垂首道:“多谢几位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或许我就要死在这无人之地了。” 阮茶烟行礼道:“客气,这都是我们修士应该做得。” 落寒英惊讶道:“你就是长水五行精吧?你身上的伤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任务既然没有播报完成,那就是说救治一事还没有完成,她们还要继续帮它。 金祀也有不少问题:“你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是谁用这么阴毒的手法对你?这些阵法的作用都是什么?” 长水五行精刚刚脱离束缚,精力不足,它卧在地面休息,讲清来龙去脉。 八年前乡长刘氏带着二十个人来到了长水泉眼,根据他们的言语推断,这二十个人说自己感受天命,得仙人指引来到长水,他们要在这里修行,为众生祈福。 在乡长刘氏离开以后,他们手握一种散发着不洁气息的法器,确定了长水五行精的存在,而后花费一月之期布下阵法。 中央阵法压在泉眼,封锁住五行精和此地为数不多的灵气,将所获得的灵气输送往不知名的地方; 四方联合阵法则以污秽浊气侵蚀五行精,折磨五行精的精神,试图将五行精改造为邪灵。 长水五行精看起来筋疲力尽,它说起话来气喘吁吁:“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我对自己的力量也很自信,认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我栖息的地方。 然而在他们逼出我的本体后,我却又不敢做些什么来反抗他们—— 山下就是黎民的聚居地,倘若洪水泛滥,山体滑坡,他们性命难保。 我是长水之源,是长水奔流不息的根底,故而不能够妄造杀孽,也不能够逃离这里。 否则长水动荡,将会让依赖长水生存的万千生灵陨落。” 它望向几人,再次郑重的道谢。 “如果不是几位的襄助,恐怕我要辜负这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