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连嘉平尸身的皮肉脏器化为血水,他莹白的骨骼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在原地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阮茶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瑟缩了一下:“金祀!他这是什么情况?!你这东西不能溶解骨头吗?” 金祀的目光从木讷的人偶身上落在连嘉平的完整的人体骨骼上,他也很是诧异:“怎么可能?! 这个凡人不太对劲啊,你让我想想,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情况。” 阮茶烟的识海中响起任务发布的提示音:【“恭喜00号宿主触发隐藏任务:销毁琼灵骨。 任务期限:三个时辰。 任务奖励:积分3000点。 任务失败惩罚:支线任务进度扣除10,扣除积分3000点。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我想起来了!这是传说中的琼灵骨!天生的存放神魂的容器!” 金祀蹲下身摸着莹白的骨头,声音中饱含兴奋,“无论是人修、魔族还是妖族,当我们修炼到元神能够离体的境界,哪怕我们的肉身被毁了,只要我们的元神能够附着到琼灵骨上,立马就能够生出血肉复活! 而且境界不会跌落!甚至琼灵骨天生就会吸收灵气,拥有了琼灵骨修为日进千里也不为过! 还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阮茶烟,你运气未免太好了,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样的宝贝!这无疑是给自己多加了一条命啊!” 阮茶烟的话如同给金祀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那你知道怎么才能销毁琼灵骨吗?” 若说她先前还纳闷一个凡人是如何影响到正魔之战的,那么现在无疑已经有了答案,按照金祀对琼灵骨的描述,届时若是有人借此骨复生,自然会引起更多的血雨腥风。 “你疯了?这好东西你不赶紧收起来竟然还要毁了?” 金祀话音落下,就收起了琼灵骨,他吊儿郎当道,“你不稀罕老子稀罕,这可是平白多出一条命啊。” 阮茶烟一看琼灵骨原地消失就知道是金祀将琼灵骨拿走了,她着急道:“你才是疯了!这东西我们不能要!你快拿出来我们想办法毁了它!” 金祀嗤笑一声:“你没事吧?琼灵骨既然被老子拿到了,那就是老子的东西。” 阮茶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还有拐杖敲在地面上的响声,她拉着金祀离开了这里,寻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和他讲道理。 金祀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卧榻就大剌剌半躺起来,他翘着二郎腿道:“老子知道你还想劝老子,别白费功夫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不行,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 阮茶烟心说你要是真把这祸国殃民的玩意儿留下来,那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呢。 况且还有那么严苛的任务惩罚在,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本就欠债的账面再添一笔。 金祀手头麻利的给自己泡茶,道:“行,商量,你说吧。” 阮茶烟看金祀这架势就知道他是打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坐到金祀旁边苦口婆心地说:“琼灵骨拥有如此特殊的能力,违背自然规律,想来是为天道所不容的。 连嘉平父母双亡,祖母久卧病榻,其六亲缘薄,想来都是因为琼灵骨的原因,如此邪祟又不详的东西,我们断不能留在手里。” “他不是定亲了吗?”金祀嗅着茶香,神情惬意,“要不是你杀了连嘉平,人家日后能生几个孩子还不一定呢,你怎么能说人家六亲缘薄?” “那是重点吗?” 阮茶烟扶额苦笑,她实在是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竟连劝人都颠三倒四,“要不是因为琼灵骨我才不会杀他,由此可见琼灵骨只会带来灾祸,我们不能留着它。” “要说带来灾祸那还得是老子的威力大啊,老子可是凶兽,一现世就带来血流漂杵。” 金祀咧开嘴道,“不如就让我俩比一比,到底谁更不祥,那我更得留着它了。” “好吧好吧,既然说不通,那我且问你,我一定要毁了琼灵骨,你有什么条件?” 阮茶烟愁眉不展地问,“我们这么商量如何?” “你一穷二白,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交换琼灵骨?” 金祀反过来劝说阮茶烟,“我们有了琼灵骨,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难,连身家性命都难保的时候,那这琼灵骨就是我们的退路。 我且不说你如何如何,便是我日后进境,天道不容我,降下的天雷要劈死我,那我有了琼灵骨,甚至能够换骨重生,舍弃我凶兽的身份,以人修的身份继续修炼。 如此,你要我怎么能放弃琼灵骨?那和放弃自己的第二条命有什么分别?”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阮茶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金祀。 倘若今日不是系统给了她这样的任务,她又怎么会想要毁掉琼灵骨呢? 对于修士来说,无论是哪一族的,琼灵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金祀所言无一不在理,就连她都对琼灵骨垂涎三尺了。 “好吧,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甚至你说服了我。” 阮茶烟叹了口气,心情复杂,“我不主张在命数将近时使用琼灵骨。 我们的付出与回报都被看在眼中,若是违背天意,我尚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天道相争的勇气。” “我一直认为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今日方知以前都是我看走了眼。” 金祀摇了摇头,“修炼本就是与天道相争,你是人修或许没什么感觉,我们凶兽若是不争,哪里还有命在? 阮茶烟,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你知道的道理不会比我少。 有时候你以为按部就班能够得到对应的嘉奖,但事实不会如同你所想的一般美好。” 金祀难得说了几句心里话:“我知道你和落寒英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不然你也不会直奔叶南镇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组织,听命于谁,处理一些什么事情,我不像那些正道修士会批判、指责你的言行正义与否,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秘密。 我只知道我们结契,是同舟共济的朋友,我们的未来说是绑定在了一起也不为过,我希望我们两个都有未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去做你不得不做的事情,逃避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它也是一种策略。 我当年就是逃避面对现实,才会被谷流之他们抓住,封印在不融山的地牢里,然后你也看到了,我熬死了他们,我现在虽然也受制于你,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由?” 阮茶烟听着金祀的话大为触动,嘴唇嗫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也说得有点远了。”金祀收起茶盏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任务也不一定非要完成,这琼灵骨你没必要毁掉,留下它,我们会有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