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周敞就张开了眼睛。</p>
也是一宿迷迷糊糊似睡非睡。</p>
悄悄起身，桌上的那对龙凤红烛才烧了大半，还那么明晃晃摆在桌上。</p>
几步之外的床帐里倒是没了声音，想必袁韵还在熟睡。</p>
周敞趁此时机，蹑手蹑脚穿了鞋，整理两下衣衫，悄无声息地离开寝殿。</p>
刚推开房门，外面守门的喜婆、嬷嬷和婢女就都迎了上来。</p>
这让周敞产生了错觉，洞房花烛夜竟然还没过去。</p>
为了掩饰，她不得不问上一句：“这是什么时辰了？”</p>
“回殿下，刚过寅时。”当先一个衣着最光鲜的矮胖嬷嬷上来答话。</p>
周敞多少也心中有数，这是袁韵的乳母，好像是姓孙，陪着袁韵嫁过来，将来还要为袁韵打理事务。</p>
孙嬷嬷矮胖身材如同一个南瓜，屈膝一福就好像坐在了地上，倒是面上始终带着微笑面具，露不出任何异样。</p>
周敞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仰头望天，墨色的夜色还是起早了，就打算回书房去补觉。</p>
迈步往外走，孙嬷嬷等人却也跟上。</p>
周敞只好止步回身：“你们也不必都守在这里，该下去歇息就下去歇息吧。”</p>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们代劳？”孙嬷嬷陪上个笑脸问。</p>
周敞如何听不出画外音，把脸一板：“都该哪儿哪儿去，不要跟着本王。”</p>
孙嬷嬷被唬住，不敢再跟。</p>
周敞就不管一众仆妇都是什么眼神儿，扬长而去。</p>
再次从书房罗汉床上醒来，外面天光才堪堪放亮，同时也就被吓了一个激灵：“景姑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p>
景姑姑站在了床头，脸上戴着面纱只遮住下半张脸，右侧上半部分，额头，眼角上的疤痕还如一只只红色蝎子爬在脸上。</p>
这都还好，只是她紧紧盯着周敞的脸，一错不错，实在吓人。</p>
周敞坐起身来平复心跳：“景姑姑，您大早上的，这是干嘛……”</p>
自打景姑姑伤势大致痊愈之后，虽然也还要尽量照顾奕王的起居，但亲身服侍的小事是很少做了，也再没这么早就守在床边的时候。</p>
景姑姑见人醒了，这才退后两步，幽幽道：“不早了王爷，先洗漱用膳，还要进宫谢恩呐。”</p>
周敞扭头使劲儿去望窗子，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不禁又问了那句：“现在是什么时辰”。</p>
景姑姑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也不必回答，也还是那句话：“不早了，今天是阴天，恐怕白日还要下雨。”</p>
周敞只好起身下地，顺便问上一句：“猴子呢？景姑姑怎么这么早过来。”</p>
没等景姑姑开口，瘦猴则从外面端来了洗漱的水盆毛巾等物。</p>
周敞就简单洗漱了两下。</p>
待梳洗完毕，再往窗外瞧上一眼，天光未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