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气喘吁吁，一只脚踏进御书房的门槛，下一脚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迈。</p>
隔了一日再来御书房，光景与前日大不相同。</p>
御书房中已经挤满了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着话。</p>
前日越北八百里加急军报，前线失利。</p>
临帝看过之后，当晚直接病倒。</p>
昨日和今日直接辍朝。</p>
直到今日下午，身体好转，才准许众皇子和王公大臣在御书房中觐见问安。</p>
周敞因此得以再次有机会直接觐见皇帝，不用费劲巴力找上门，人家还不愿见。</p>
因着还残留芮贵人沈芮记忆的缘故，周敞倒是已经了解不少朝中重臣，却没亲眼见过几个，如今一下面对这么多陌生面孔，更是对不上号。</p>
一扫之下，最好辨认还是十二皇子风铄。</p>
“你怎么才来？父皇马上就到了。”周敞直奔风铄过去，就听见风铄上首一人当先说话。</p>
周敞使个大劲儿，从奕王风铭记忆中认出，说话之人竟然是当朝大皇子荣王风铎。</p>
“荣王兄，”周敞拱手一礼赶忙招呼，“这不是马车坏在了路上，还好来得及。”</p>
奕王那辆马车，叮当乱响、四面漏风，就快散架子了，坏是必然，不坏才是意外。</p>
瘦猴留下来修马车。</p>
她是一个人腿儿来的。</p>
说着话的功夫，周敞也就顺势站在了荣王下首。</p>
“九哥，我也差点儿来晚了呢。”十二皇子风铄在身后亲昵拉了拉周敞的衣襟。</p>
“哦？”周敞回身露出亲和微笑。</p>
在皇宫中若一定要论亲疏远近，除了荣王，奕王就与十二皇子风铄这个小孩子最是要好了。</p>
风铄用眼神瞟向西侧：“我早上听到消息的时候也险些来晚了，都是为着准备那个。”</p>
御书房西侧墙边，站着长长两列内监，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件东西。</p>
周敞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但第三次接触这个小孩子，从前倒没在意，现在倒觉得他年纪虽小，但无论神态还是说话语气都像个大人。</p>
“那是我临时写完的一百个不同形状的‘寿’字，寓意父皇福寿康年，不过下笔急了些，也不知父皇能否看得不出来。”风铄说话很小声。</p>
“没有关系，只要心意到了就是最好的。”周敞摸了摸小孩子的头。</p>
风铄明显讨厌旁人将他当成小孩子，但对周敞的动作也没有躲闪。</p>
“你可有带了什么礼物？”荣王温柔平和也凑过来问。</p>
“哎呀……”周敞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刚才一着急，将昨日元亓准备的礼物落在了马车上。</p>
元亓昨日提前派人送了一个大大的锦盒去奕王府，并叮嘱务必收下，或许会对奕王殿下有所帮助。</p>
周敞当时自以为那是元亓为了感谢奕王送的礼物，还暗自高兴了一晚上。</p>
结果，今日上午，突然接到宫中消息，这才知道，原来还是元亓有先见之明，竟然真的是提前备下的，不过是给皇帝的礼物。</p>
不过现在礼物落在了马车上，这可如何是好？</p>
荣王在一旁无奈摇头，似早料到一般，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小黄色灵签：“就知道你不会准备，喏，这本是我前几日在大福寺给你求的，保平安如意的。既然你人来了，却又没有备礼，就用这个顶上，总好过两手空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