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过誉。”周敞再不敢抬头，余光中也已经将厅中之人扫了个大半。</p>
耳边尽是“叮、叮、叮……”系统下单的声音，尽是些朱钗发簪、金环朱链、绢花配饰、衣衫裙褂、褙子头巾等物。</p>
周敞不胜其烦，得一百二十分集中精神才能听清上面的话。</p>
“萧司乐不必过谦，陛下赐‘国手’称号，必不会浪得虚名，我们这些深宫妇人一会儿可都要洗耳恭听。”怡贵妃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但因保养得益，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甚至还不到四十的样子。</p>
周敞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能又深深一礼。</p>
之后内监将二人带下去，在一楼有单独的房间等候休息。</p>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声，便知是宴会开启。</p>
接下来，歌舞弹唱之声不绝于耳，期间更夹杂着女人们的欢声笑语，一派热闹祥和景象。</p>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有内监进来通禀，再次引周敞上楼。</p>
周敞带着两个女弟子再次上了二楼，便发现外厅正中已经换上了地台，地台之上摆好了琴桌，琴桌下面放了坐垫，一切都准备妥当。</p>
两个女弟子上前，一个将一方古琴放好，一个将熏炉点上熏香。</p>
周敞第一次当面演奏，紧张得心嘣嘣跳，但她人一坐下，双手放在琴弦之上，便又如昨日那般，整个人安定下来，一股能量贯穿全身。</p>
她干脆让自己自己意识靠后，静观那一双指节分明、细长如葱白的手缓缓拿起，又轻盈落下。</p>
轻抚拨弄，一方古琴发出“叮叮咚咚”宛如天籁般的声音。</p>
周敞只管陶醉其中，周围的世界再不闻人语，只有音音细韵、空山幽谷。</p>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歇。</p>
周敞还沉浸其中，萧岚的身子则在座上没动，只略向上躬身颔首。</p>
“好，实在是好。”怡贵妃也是半晌回过神儿来，却因词汇量有限，说不出旁的来。</p>
下面众女也都跟着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p>
这些贵妇，表面上高贵典雅，实则许多勉强能说上是初通文墨，至于音乐欣赏水平，那更是谈不上，之所以个个表现出浓厚兴趣，不过都是附庸风雅罢了。</p>
“娘娘，这些曲子虽好，可没一首是萧司乐的得意之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不知在哪里说话。</p>
周敞这才发现，在两侧宫妃、贵妇的身后，还摆放了一排落地的矮屏，屏风后面也都坐了人。</p>
哦……</p>
她立刻从萧岚的常识里明白过来，原来前排这些能照面的贵妇，都是已经嫁人的，而屏风后面不能照面的都是公主、郡主、各府未出阁的小姐。</p>
怡贵妃下首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貌美的嫔妃就跟着问：“哎呀，是呀，公主是爱乐之人，这些日子没少把萧司乐挂在嘴边。殿下既然对萧司乐那般了解，直接说出曲目名字来，请萧司乐演奏，也是让大家饱耳福不是。”</p>
“是啊、是啊……”下面就有人跟着附和。</p>
“嗯……”屏风后面的公主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想，声音就向着周敞的方向道，“听闻萧司乐有一首《古相思曲》，乃是少年成名之作，不知今日可否弹奏？” 「人成熟了就是学会等待，等待问题自己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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