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仙焦急的追问:“小吉祥草王大人,梵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噩神伯奇给吞噬了?” 纳西妲摇摇头,纠正长生的说法:“梵天并没有被噩神给吞噬,而是以一种特别强大的同质力量驱逐了我留在他体内的魔神印记。” 纳西妲的话让人很好理解,但也令人疑惑。 “同质力量?梵天拥有梦之权能了?可他不是岩龙吗?” 纳西妲摇摇头:“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但以我的智慧推断,他恐怕以某种方式吞噬掉了噩神伯奇,夺得她体内的权能。” “吞噬伯奇?!” 全场愕然,目光齐齐的看向纳西妲。 纳西妲也只是看着黑幕的金鹏之梦,期待景梵天带来的答案。 她的话只是基于目前局势的推断,毕竟她也感受不到其间伯奇的丝毫踪影,反而是景梵天拥有的梦之权能超过了她,直接破解了妙谛破愚之环。 “咦,你们快看,能看到里面的场景了。” 长生惊讶一声,顿时众人纷纷朝金鹏之梦看去。 「夜叉罗刹」之中。 魈恍惚了一下,随即意识清醒过来,紧接着一股记忆从尘封的大脑之中觉醒。 层岩巨渊若陀龙王与帝君仙众大战、应达自刎、伐难弥怒自相残杀、双双仙逝、浮舍失踪、龙王帝子、大闹至冬、噩神伯奇…… “金鹏,你怎么了?金鹏!” 浮舍见魈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关心的说道。 魈看着自己的浮舍大哥,他永远冲锋在前,为的是挡住最为危险的兵戈,保护自己的家人。 可最后也承受不了业障缠身疯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魈找遍了整个璃月都没有寻到,他问过帝君,换来的只是一声叹气罢了。 魈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的浮舍大哥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他只是不愿意面对那个答案罢了。 在没有确信浮舍死亡的那一刻魈始终抱着一丝信心,最为强大的夜叉一定能挺过业障缠身。 旁边的几位夜叉似乎也看出了魈的压抑的痛苦,纷纷上前追问。 “金鹏,有些不舒服吗?是不是业障发动了?” “金鹏的业障还不深,应该只是生理上的不适吧!我猜,是大姨爹来了!” 弥怒一拳砸在应达的头上,赶她去另一边:“去去,别捣乱,什么大姨爹?” 应达捂着嘴偷偷的娇笑。 弥怒拍着魈的肩膀,关心道:“是不是刚才谈论伯奇的话题让你有不好的回忆,你还是无法面对当初被伯奇控制造成的杀孽吧?” 帝君等人也凑了过来,关心着魈。 伙伴越是关心,魈越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对这份感情的挣扎。 幻术的世界有什么不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只会让内心的空洞不断扩大,会让人屡陷困境,会让人措手不及。 就像我曾经那样,就像我没能赶上。 浮舍、应达、伐难、弥怒,我要创造一个有你们的世界。 魈不愿醒来,但这是梦啊! 魈吞噬过无数败者的美梦,知道美梦对于人而言意味着安宁。 可那安宁是一份虚幻,即便如此也有无数人不顾危险深入梦之国,为伯奇效命,以此来获得美梦。 魈那时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人会心甘情愿奉献自由,被伯奇奴役? 看到自己身边那些既熟悉,又逐渐变得陌生的影子他终于懂了。 越是失去,越是珍惜,可失去的该由什么来弥补? 心灵上的伤口可以缝合,但会永远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疤,提醒着人们,人不是机器,损坏了还能修补。 人是情感生物,情感缺失了便是一辈子也陷入苦痛之中。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 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我们终将从梦中醒来。 清心无心,善治世人心;美梦非梦,常安浮生梦。 魈终于从挣扎之中解脱出来,也不再和个小寡妇似的,如秋日里连绵不绝的细雨,无声却透骨。 岩王帝君座下护法夜叉,降魔大圣杀伐果断,不该是一个婆婆妈妈之人。 众夜叉好似看出了魈的决意,明白了什么。 帝君感叹道:“有趣,浮生若梦,大梦初醒,一切成空,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很薄,但却如人与人之间的心,就算是同床共枕之人也没法看到彼此的心啊!” 众仙感悟着世界,梦?但为何如此真实,若梦中真我不倒,那此梦即人生。 我心不倒,万法难驱。 帝君与众仙接连消失,只留下众夜叉与魈告别。 弥怒拍紧了魈的肩膀,好似要把瘦小的魈给压倒。 但魈屹然不动,如不动明王。 弥怒欣慰的说道:“众夜叉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年幼无知被伯奇骗去制造了许多杀孽,幸得帝君出手相救逃出苦海。” “你把自己藏在迷雾之中,苦苦的去追求赎罪,但对于我们来说,你是不可抛弃的家人,你的罪不该一个人承担。” 伐难走了过来,温柔的摸了摸魈的头,“你还是这副永远也长不高的模样,是岁月的苦痛把你压得无法成长吗?” “如果是的话,希望你接下来的每一天日子里不被业障缠身,万鬼索命。” 应达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捏了捏魈的鼻子:“好啊,你终于让我摸你的鼻子了,金鹏,我可不想在阴曹地府看到你这张寡妇脸。” “他们都说,伯奇是你的爱人,帝君把她杀了让你守了活寡,所以整天一副哀怨的模样,哈哈……” 众夜叉忍俊不禁,魈从来不会笑的忧郁样子真的会让人联想到村里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浮舍走了过来,一手搭在魈的另一半肩膀上,笑道:“金鹏,不用再找我了,我已经追随他们而去了,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慢慢的,整个翠竹林消失不见,浮舍搭在魈肩膀上的手也淡化而去,随即是整个人,接着是全部的夜叉罗刹,最后只留下众夜叉不可磨灭的意志。 腾蛇元帅大气:“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心猿大将沉稳:“弥天业罪,人神共怒。” 火鼠大将鬼精:“应世通情,宽心自达。” 螺卷大将柔和:“伐魔成仙,渡千重难。” 金鹏大将忧郁:“金翼凌云,唯我大鹏。” 景梵天走了出来,唱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秋来风叶也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魈道友,恭喜你渡过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