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才默默地摇了摇头。 就崔十八花一文钱都心疼，什么亏都不肯吃的性子，他不但会让每一个人知道到底是谁在供养他们，还会让那些人知道供养他们的人对他们用心良苦。 不过，王福才还是准备一会私下提醒崔十八一声，让他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些，分寸把握的更好些。 王沄语气淡淡的：“上位者或许会被权力迷花了眼，滋生了野心，但下位者却不会。对他们来说，上位者的权利更替比不过一日三餐，吃饱穿暖。” “谁让他们过这样的日子，他们就给谁卖命，谁要破坏他们这样的日子，他们就和谁拼命，无论那个人是谁。” “就这么简单！” “我们只需要掌握住粮草，掌握好人心，其他的，该放手就放手，别什么都攥在手里，有些人有些事，攥的越紧越是容易出问题。” “就并州而言，我希望看到的是蒋维和崔圆一文一武相辅相佐，将并州彻底掌控住，不需要我指挥就能掌控住。” “至于说野心滋生……我喜欢有野心的人。” 王沄看着王福才：“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他们有多大的野心，我都愿意在后面为他们托举，将他们推到能够让他们实现野望的位置。” “我希望并州只是他们的，希望他们未来能光芒万丈，能够名留青史，而不是一辈子留在并州，一辈子给我当个‘下人’。” 王福才被王沄说服了，他眉头放松：“姑娘大气，也是他们运气好，能遇上姑娘这般大度、有容人之量、还能推他们一把的主子，但崔圆……姑娘，还是让小人暂时留在并州一段时间由小人协助，配合他吧！” 他很是认真：“小人定然能帮他用最快的速度掌控并州军……崔卌不错，但终究还是年轻了些。” “我知道崔卌大不如你，但这件事还得交给他。” 王沄看着王福才：“与贺家争夺并州军掌控权，面对贺家可能会有的明枪暗箭，这对崔圆他们来说是挑战更是磨炼他们的机会，他们需要全身心的与之对峙才能占据上风，对你却不是。” “对你来说，贺家只算个角色，不是劲敌，是不需要用太多手段花太多功夫就能处理的。” “他们非常需要这样的机会，而我宁愿多费些周折、多费些功夫，也愿意将这样的机会给他们。” “当然，崔卌也不会一直留在并州，最长半年，半年之后，无论能不能找到更适合与崔圆搭档的人选，他都必须会宁州，他还得继续留在暗卫” 王福才点头：“小人明白了~姑娘着眼长远，是该多给他们这些年轻人机会，让他们成长起来……未来，还得看他们的！” 王福才这话带了淡淡的涩意，却没有质疑王沄，他笑笑：“回宁州之后，小人将暗卫好生整顿一番，等并州事毕，将暗卫逐渐交给崔卌。” “半年后，符氏临盆在即，小人正好陪陪妻小。” 王沄含笑看着王福才，将他眼底深藏的失落看得清清楚楚，她笑笑：“你确实应该多陪陪符氏，孩子出生后，更要多花些时间在孩子身上，秀姑变成如今的性格，和她从小到大鲜少与你在一起还是有关系的。” “我知道符氏是个聪明的，也相信她能把教养好，但你多抽时间陪陪妻儿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你能抽出来陪妻小的时间也多不到哪儿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王沄顿了顿，强调：“这两件事只能交给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放心。” 王福才心底觉得王沄这句话是说来宽慰自己的，但依旧因为这句话舒服很多，就连略微的气闷都因此消散大半。 王沄知道他心里可能会想太多，却也没有解释什么，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解释再多都不如来点实际的有用。 她神色微微有些严肃：“首先，我需要你找两个人，两个形貌与祖父和姑姑极度相似的人，而后让他们以祖父和姑姑的身份留在宁州。” 王福才微微一惊：“姑娘是担心会有人打主子和琳姑娘的主意，想找两个替身来为他们挡一挡？” “差不多吧！”王沄点头：“我相信已经注意到我的世家或势力极有可能都知道他们俩是我的软肋和弱点，也相信定然会有那种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打他们的主意，利用他们来挟制甚至威胁我。” “胡家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不会因为他们在宁州隐身，让人找不到而消失，相反，那些试图从他们两人打开缺口的世家和势力在发现他们没有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打别的注意，这其中便有可能寻找云栖山谷。” “现今知道云栖山谷的人不多，但只是不多而已，只要有心，只要肯费功夫，就能打探到云栖山谷，将云栖山谷挖出来，将祖父和姑姑找出来。” “与其被动的等那么一天，不如早一点树两个靶子出来……你觉得呢？” 王福才赞同的点头：“姑娘未雨绸缪，考虑周全。” “这件事情就交给小人，小人保证在旁人察觉主子和琳姑娘不在之前找到合适的人。” “嗯~”王沄点点头，她相信这件事对王福才来说没什么难度，就算一时半会的找不大相像的人，他也能找到身形相近的，费些功夫易容打扮成王函之和王琳。 “其次，我需要你接手所有护卫、暗卫参与的事，统管这些事。” 王沄看着震惊的王福才：“你明白我说的所有的意思吧？” “姑娘，你……明里暗里的生意、作坊、你所有的安排布置都有护卫明面上震慑，暗卫暗地里保护。不仅是并州宁州两地，还有建康、琅琊、福州甚至大晋各州郡……你让小人来统管这些事？” 王福才深吸一口气，严肃的看着王沄：“姑娘，统管这些事情的人只能是你，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