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追根究底报案的人是你啊。”
姜莱的焦急已经写在脸上了,“我不求别的,只是我妈她经不起折腾,她和爸一直有联系不假,但他们是夫妻,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进而无动于衷呢?”
“所以呢?”姜且依旧在笑,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免多了几分心寒,“你是觉得我狠心,把姜广涛送进监狱丧尽天良是吗?”
“我没有这么想,但这件事明明可以私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惊动警方?”姜莱表示不理解,“爸进监狱,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姜且气极反笑,他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那么请你告诉我,他串通张骁在新项目开始之前,造成工地三人重伤,还特意找了媒体提前蹲守准备大肆宣扬,如此恶劣的行径怎么私了?”
姜且反唇相讥,“拿钱了事吗?那姜氏的名誉置于何地?我若因此摊上任命官司,落下罪名锒铛入狱,谁又会管我的死活?是他姜广涛会去帮我求情?还是受他指使的三名工人会替我求情?姜广涛有今天,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姜莱接受不了她羞辱姜广涛。
“你是他女儿,也未免把他想的太不堪了,你夺走公司他当然心有不甘,这事追究起来,张骁已死,自然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他头上,你怎知主意不是张骁出的?他不过只是一时昏头,血浓于水,他不会害你,但你却实打实把他的后半辈子都葬送了。”
“姜莱,你给我听好了,姜氏无论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都跟他姜广涛没有一毛钱关系。”
什么事都能含糊,唯独这件事不行。
姜且毫不留情,“警察之所以会抓他,是因为他的的确确做错了,而不是我的诬陷,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却不想也是这么糊涂,我够给他留脸的了,你别逼我跟你翻旧账。”
姜莱蹙眉,深吸两口气,软下脾气。
“我知道是爸这么多年亏待了你,但你也应该了解爸的脾气,家里向来是他说了算,我和我妈哪有反抗的余地,在他逃去上崖村这件事上,我妈的确不知情,他曾和陶家的亲属暗中来往过,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巧合。你找黄队求求情,把她放了吧?”
姜且放下不知何时睡着的小家伙,冷笑一声,“你也说了,是‘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非要计较这些吗?”姜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就算是你的后妈,到底我们是一家人,如今爸妈锒铛入狱,外人可都在看我们笑话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妈说过的话?”姜且勾唇,“算起来,你跟姜家、跟姜广涛,没有半毛钱关系。”
姜莱一愣,“你为什么这么坦然就接受了?”他很快就看出了不对,“难道你知道什么隐情?”
姜且就在等着他问这句话,也不想再大马虎眼。
“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你舅舅陶胜千里迢迢从a市过来,怎么每一次聚餐,都只是你们三个人而从来不见姜广涛?到底是他工作繁忙?还是你妈压根就没通知过他?”
猝不及防提起陶胜这号人,姜莱顿时愣住了。
是了,最近几个月以来,陶禧叫他去酒店见陶胜的机会越来越多,每次总是他们三个人。
之前他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蹊跷,舅舅疼外甥,天经地义。
可现在回想起来,每次陶胜看他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异常。
明明他们之前也没有多少交集,但他居然承诺,待自己年老,要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过户给他。
难不成,他们不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而是——
“不可能!”
姜莱被自己想到的这种可能吓到了,坚决不认同姜且说的话。
又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我知道你觉得匪夷所思,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你的确是陶禧和陶胜所生的儿子。”
把小开心安顿好,姜且从茶几下面抽出了一份牛皮纸袋递给他。
直觉告诉姜莱这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也忍不住好奇。
姜且看见姜莱捶在裤线的手,都在跟着发颤。
像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打开的一瞬间,更是大气都不喘一下。
当看见他和陶胜的鉴定结果高达百分之九九的时候,直接一个踉跄,一屁股瘫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