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哉沉默着,工藤优作摆出强势的姿态,静待着对方的反应。</p>
工藤优作的脑子似乎藏着一个小本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耀哉的反应记录下来,甚至觉得这会是很好的素材。</p>
过了好一会儿,就当工藤优作觉得火候够了,想赶在对方气哭之前解开误会时,思维发散的他却突然发现……耀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眼睛,不闪不避。</p>
他之前在走神,工藤优作很清楚自己在走神之下并没有仔细注意耀哉的反应,现在他注意到了,这孩子不说话并非是词穷,而是在……观察自己。</p>
现在,他回神后,似乎能够从对方眼里看到‘你终于在看我了’的意思。</p>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种意识却让工藤优作萌生出一种难以解释的复杂情愫。他甚至分析不出这种情愫代表着什么。</p>
他看到耀哉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没欺负他就行。但阿笠博士的内心十分脆弱,你可不要动不动就吓唬他,那样的大人很烦的。”</p>
被抓包的工藤优作还在狡辩:“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我怎么吓唬了?你有证据吗?”</p>
耀哉:“我不需要向你出示证据,同样的你也不需要给出证据来说服我。只要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就足够了。”</p>
工藤优作:??</p>
——这是什么‘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的霸道发言。</p>
耀哉:“而且,不要以为自己是大人就了不起,我知道的哦,大人都很要脸面的。”他微微勾起嘴角,“我还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作家,很出名的明星作家,粉丝像是对待自己的偶像一样崇拜你,追崇你。”</p>
这是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不然以工藤优作当日在医院的超低存在感,耀哉也不会想起对方的存在和长相。</p>
耀哉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不说话了,拉着晕晕乎乎的阿笠博士离开。被留下的工藤优作没等到后话,急忙伸手道:“等一下,还有呢?别说话只说一半啊!”</p>
耀哉偏过头,鄙视的看着他:“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脑子里不是都想到了吗?”</p>
工藤优作:“……”才没有想到!我才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小鬼头会靠‘爱脸面’和‘出名作家’这两个关键因素,朝我精准打击。</p>
什么造谣污蔑啊,什么天才作家光环粉碎之类的……这些大人的肮脏手段,才不是小鬼头能做出来的!</p>
耀哉就像是觉得他这样大声嚷嚷很烦,更加鄙视的说道:“你脑子里能想到的肮脏操作的程度,能证明你本身是个多么糟糕的大人。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情?你想到的东西有一大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p>
工藤优作呆呆的看着他进了屋子,过了半晌捂着胸口半跪在地,大受打击的嘟哝着:“……良心,它有在痛。”</p>
——嘤嘤嘤,觉得自己真的有糟糕到。</p>
第19章 </p>
第二天,耀哉一大早就起来了,经过昨天的探索,除了阿笠博士的实验室外,这栋房子他已经了如指掌。睡了个踏实的好觉后,他洗漱完打着哈欠准备去院子做保健操。</p>
这套保健操还是他在医院时看到一些复健病人做的时候记下来的。复建病人身边都有指导他们怎么做操的护工,听说是花了很多钱请的,花钱请人教的=好东西,耀哉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光明正大的在旁边偷学。</p>
刚出了大门,却意外的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小身影。景光双手抓着大门上的金属杆,踮着脚尖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瞧,而高明则是抱着双手站在他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p>
“小耀!”看到耀哉出来,景光惊喜之余又带着担心,对过来给他开门的耀哉说,“是昨晚没睡好吗?不习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p>
耀哉没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打开门,任由着景光扑上来抱紧自己,问高明:“你们坐第一班车过来的?早上五点半的班车?”现在可才六点多呢。</p>
高明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语气平淡的说:“他昨晚一直做噩梦,梦里叫着你的名字哭。”</p>
景光脸一红:“没有哭!”</p>
高明:“你有。因为太吓人了,叔叔婶婶整晚都没睡的守着你。坐首班车过来后,又不敢按门铃,我只能陪你一起在这里等。”</p>
景光:“按门铃会打扰小耀和表叔休息的!”</p>
高明:“……”别这么自来熟的喊人家表叔。他叹气,他无奈,他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单手捂着脸摆着手说,“随便怎么样都好,你们慢慢玩,我先找个地方补觉。”已经困得想直接路边找个角落睡下了。</p>
耀哉压下一脸不服气的景光,郑重的朝高明说:“对不起高明哥,我以后会好好约束他的,他只是在陌生地方和陌生人一起住才会不安,不是故意添麻烦的。”</p>
高明:“……需要向你解释一下这小子是我的亲弟弟吗?”陌生人是指谁啊?还有之前在医院时也和我住一起也没见他这个毛病啊。</p>
耀哉冷静的道:“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代表感情好,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些兄弟有了不如没有。哦,也存在专坑家人的坏蛋吧。”</p>
高明不想说话,他很累。在耀哉提出让他去自己的卧室休息时,向来教养很好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高明,罕见的没有推辞直接答应。</p>
支走了高明,耀哉拉着景光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牵着他的手认真的说:“再忍耐一下下吧,我会想办法的。对了,你做了什么噩梦?”</p>
景光不想提什么噩梦,因为他真的丢脸的哭了。可是耀哉问了,他只能说:“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小耀为了救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p>
“流血而已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有什么值得哭的。”见景光一脸不赞同,耀哉转而说,“你梦到的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吧,我当时衣服上确实有血迹。没有受伤哦,都是别人的血。”</p>
景光想了想:“好像是吧。”他很快就将这事抛到脑后去,毕竟做梦和现实他还是分得清的,在他面前的耀哉可没有流血受伤。他从兜里掏出巧克力,递过去,“这是昨天小操送的饯别礼,你当时在睡觉,我又忘记跟你提了。很好吃的哦,很甜。”</p>
耀哉接过巧克力,打量了一下,又看景光一脸期待的样子,说道:“他送的不是巧克力吧,这个看起来很贵,山村操是个连糖果都只能按颗买的穷鬼,他买不起。”</p>
景光,景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他说是和父母赊下个月的零用钱买的。”</p>
耀哉:“是吗?那下次遇到的时候我单独问他。”在‘单独’上面用了重音。</p>
景光露出了爱哭不哭的表情,似乎是思考怎么圆谎这件事将他难住了。耀哉说:“所以他送了什么?”</p>
景光如实回答,耀哉伸手:“巧克力是你送的,那他送的糖果呢?一人一颗,你不能独吞,这是不好的行为。”</p>
见景光眼神闪烁,耀哉赶在他开口前道:“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不擅长撒谎。你对我撒谎,我会很生气的哦。”</p>
接连的挫败让景光毫无办法,他只能告诉耀哉另一颗糖果的下落。为了不让耀哉生气,他急忙解释:“他是帝丹小学的学生哦,小耀不是说了吗?插班生很容易被欺负的,如果能找个熟人带带我们的话情况会好很多。我用一颗糖果委托他带带我们,很划算的吧?”</p>
耀哉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半眯着眼睛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放过一头冷汗的景光:“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这是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