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收回目光。 她目光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梵高画作,不动声色的握紧双拳。 旁边的宫乔乔已经在打电话,“老萧,给我找几个保镖,身高马大的,越壮实越好啊,今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去把封沉套麻袋,给我往死里揍一顿,重点打脸。” 南漾:“……” 挂断电话。 宫乔乔抬手拍了拍南漾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男人眼瞎,那就打一顿,不管用,就再打一顿。” 南漾嘴角勾了勾。 楼下。 宫家年轻的管家萧遇压低声音告诉宫之谦,刚刚乔乔小姐的吩咐,等宫之谦定夺。 而他听过后。 深沉的桃花眼挑了下。 透出几分狠厉,他低声吩咐说道,“让阿无去。” 萧遇:“……” 那可是拳王!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万一出了人命,恐怕不好和封家交代。” 宫之谦冷笑道,“让阿无手下留情,打个半死不活就好。” 萧遇嗯了一声。 立刻抽空去办。 宫之谦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他看到了返回来的贺禹州。 大概颇有不可思议。 他手指夹着烟蒂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贺禹州清冷的看着他,很自然的说道,“我太太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说罢。 他大步流星,上楼。 宫乔乔正在和南漾分享经验,“男人就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就是不能给他们脸,你不要有百分之百的爱就给他百分之百的爱。 你就给他百分之一,吊着他,让他像是舔狗一样,一点点的争取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九。” 砰。 门被推开。 南漾蓦然惊讶。 她看着刚刚抱着温妍出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颇为错愕。 她下意识起身。 贺禹州走过来。 搂住南漾的腰,抵在自己身上,“傻了?” 南漾想到刚刚,脸色又灰颓下去,“你不是抱着温妍去医院了吗?” 贺禹州低笑,“有封沉那么个护花使者在,我抢他功劳做什么?况且,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今天晚上别说上床,你还能让我进家门?” 宫乔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她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南漾担心的张望,“你把乔乔气走了。” 贺禹州将人落在胸膛和下午茶桌中间,“她是生封沉的气,和我们无关。” 南漾抵着他的胸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贺禹州轻笑。 压着低沉,在南漾耳边说,“怪不得一股酸味,贺太太需要批斗一下吗?” 南漾扁了扁嘴。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 轻轻推开了贺禹州。 要向外走。 被贺禹州拉住手腕,她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攀点,把人重新按在怀里。 轻吮着她的耳垂,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小小痕迹,“她摔倒了,我担心孩子,把她送到了封沉的车上。 封沉已经带她去了医院,宴会要开始了,我们下楼,嗯?” 他肯解释。 还是让南漾有点满意。 可她不想被他看出来。 傲娇的抬着下巴,嗯了一声,不给他牵手,自己一个人走在他前面。 下楼的时候,贺禹州在后面帮她拎起了裙摆。 楼梯宽大豪华。 众人侧目。 看到贺禹州长身玉立,君子谦谦,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太太拎着裙摆,满目宠溺。 不免感慨。 贺家太子爷,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拿下了。 这一晚。 贺禹州做足了一个三好丈夫的模样。 宴会后。 夫妻俩连同贺家老太太夫妻俩被请到了后面厢房。 今天寿宴的主角宫家老爷子明显疲惫,“都说别办这么大,非是不听,我看他们觉得我活不到九十岁了!” 贺老爷子忍不住走到他跟前。 抬手。 摸了摸他的唐装上的盘扣,“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贺老太太没眼看。 宫老爷子爽朗的笑,“老哥,我可真羡慕你,成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 老爷子依依不舍的看着盘扣,“真好看,给我家鸭子戴在脖子上,一定帅气。” 宫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 老人家目光落在南漾的身上,又忍不住唠叨宫之谦,“阿州小你几个月,都有太太了。 你的太太至今没有下落,也不知道反思反思是自己哪里的问题。” 贺老爷子振振有词,“我孙子长的好看!” 宫老爷子忍不住争辩,“我孙子长的也不差吧?” 沉默一会儿,贺老爷子忽然道,“你孙子从小就不如我孙子尿得远!” 南漾拉着贺禹州的胳膊。 一言难尽。 小声问道,“你们男的还比那个?” 贺禹州:“……” 宫老爷子侧目,“你这会儿又不傻了?” 贺老爷子扯着嗓子喊,“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孙子就是太傻才没太太!” 宫老爷子:“……” 真是,他跟一个老年痴呆计较什么? 宫老爷子今天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受人所托,他看了萧遇一眼,后者立刻出去。 不一会儿。 萧遇带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进来后。 她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南漾身上。 贺禹州揽着南漾。 目光逐渐复杂而深邃。 南漾也抓紧了贺禹州的手,她潜意识中,觉察到了什么。 贺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从前不知道孙媳妇的身世,不做他想。 现在知道了南漾是南平收养的,贺老太太越发觉得容家这位主母,和南漾实在长的像极了。 她不动声色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傻老头,叮嘱说道,“闭嘴,别说话!” 容太太坐下来。 她先是对寿星公老爷子说了一番好话,而后,温柔的快要溢出水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南漾的脸上,“你就是漾漾吧?” 南漾下意识往贺禹州的怀里缩了缩,这让她更有安全感。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可能是亲生母亲的女人。 她好漂亮。 穿着高定,提着价值一套平层的包包,妆容精致,面上丝毫没有岁月遗留的痕迹。 和南平相比…… 仿佛是两代人。 南漾喉骨滚动,她心里难过的紧紧抓着贺禹州的手。 她说不出话,贺禹州已经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宫爷爷,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他抱起南漾,谁也没理会,大步流星的向外走。 容太太期待的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终于禁不住潸然泪下,“孩子怪我也是应该的……” 老太太打量着她,“容太太,你说我孙媳妇儿是你的女儿,可当初你为什么会丢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