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祝斯年和流光坐在长桌一侧,三皇子和疑似玉影坐在他们对面另一侧。 长桌两侧的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气氛莫名有些滞涩尴尬。 三皇子环视一周,视线在红绡脸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收回审视的目光,拉家常般随意的开口,“红绡姑娘的剑舞跳得这样好,想必是从小练起的吧。” “这是自然。”流光收回停驻在玉影身上的目光,浅笑着望向三皇子,“不过这舞跳的再好,无人欣赏也是无用。奴家幸运,第一次登台就得遇知音。” 流光侧身贴近祝斯年,环住他的胳膊,眼尾微挑,带出刻意为之的媚态,用眼神和笑容暗示祝斯年顺着演下去。 相比流光,祝斯年的表现就显得僵硬多了。他强逼着自己装出从容亲密的态度,拍了拍流光手背,以示安抚。 “好了,我要和殿下谈些事情,你先下去吧。” 流光起身行礼,“那奴家与这位姐姐一起下去。” “她不用。她留下。”三皇子迅速接话,对流光摆了摆手,神情不愉。 “我有些不舒服,包厢里太闷了,我还是同她一起出去转转吧。” 对面女子没有在意三皇子的态度,自顾自的起身。 三皇子见她起来,立马起身扶她,“怎么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等回去我再给你找个郎中仔细瞧瞧。”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好好忙你的事,别分心。” 流光掐准时机,识趣的开口,“隔壁空房间有小榻,不如我陪这位姐姐去隔壁小歇一会。” “这也好。等你缓过来再同我们一起议事也不迟。” 迎着三殿下的关切神情,玉影微微点了点头,跟在流光身后离开包厢,去了隔壁。 待两人都进了包厢。流光回身冗上门,推开窗户,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声色,告诫自己不要打草惊蛇。 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也许她只是恰好与玉影音色相同,身形相近。 “姐姐若是觉得不舒服,不如把面纱摘下好好透透气。” 流光试探性的劝对面女子摘下面纱。 面纱下传来一声轻笑。 玉影的声音,还有她一贯会说的话,一句句飘进流光的耳朵。 “好久不见。没想到跟着大殿下混的人竟然已经沦落到唱曲陪客的地步了。还好我走得早。” 玉影语调讥讽,还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近乡情更怯。 流光缓缓抬手,撩起对面人的面纱。 这是一张频频入梦,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孔。 流光平生没做过几件令她后悔的事,刺伤玉影算一件。直到今日,她还会时常回想那时的情景,她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刺下那一剑后,铺天盖地的悔意快要将她淹没。 她只给自己定过一条底线——绝不辜负朋友。 她生命中全部的温暖都来自于朋友。连自己的底线都可以践踏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眼前的玉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神态,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她低头。 流光一把抱住她,在她耳旁低声念叨,“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以为我把你杀了,我以为你抗不下来了。为什么你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们。” 玉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配合的回抱住她,“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没死,你就别哭丧着一张脸了。时间不多,咱们两个要速战速决抓紧聊。” 流光用指尖轻抹掉眼角那颗未成形的泪,“你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