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师闻言愣了一下,“这位小姐,我们李师傅年事已高,寻常疾病已不再出诊。” “我这不是寻常疾病,你和李老师傅说,沉疴在身,旧疾难愈,惟愿一见,以解愁绪。” 小医师一副一脸严肃不愿徇私的样子,“沉疴旧疾是何疾?” 说完,小医师摊开一张宣纸铺在内间大红酸枝罗汉床的小茶桌上,“请小姐将症状写明在这张宣纸上,我会帮忙递送给李老。” 流光拿起毛笔,写下“沉疴在身,旧疾难愈,惟愿一见,以解愁绪。” 写罢,流光撂下笔开口。 “我和李老是旧相识,李老之前就替我诊过病。你把这张纸呈给李老看,李老会见我的。” 小医师拿起宣纸,已经有些相信流光的说辞了。 “是这样啊,那我把纸拿给李老,请您在此地稍候片刻。” 小医师拿着宣纸出去,不过片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拄着棺杖缓缓步入内间。 入内后,老者轻轻合上房门,语气和煦。 “小姐今日来此是有何要紧事吗?” “当然,若是无事,我绝不会轻易来此,毕竟这是祝斯年留给我的“紧急”联系路径。” 流光的重音落在紧急二字上。 “我希望你提醒祝斯年小心身边人,保管好机密信息,尤其是和我有联系的那些。他身边混入了奸细。更详细的,我要和他面对面说,就在三日后,百味园碰面。” 老者面色沉重了下来,“斯年他会不会有危险,那个奸细会对他不利吗?” “我向你保证不会,就只是身边多了双眼睛。” “不能直接把详细信息告诉我吗?既然斯年派我和你联络,就代表斯年相信我,你也可以信我。 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我看到,可以把详细信息记录在信上,由我来帮忙传递,用上特制的信封和墨水,可以排除他人阅读的可能。 毕竟你和斯年每多碰面一次就是多一次暴露的风险。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涉险。” 流光并未被老者的提议说服,她一直都是一个足够坚定的人,尤其是对那些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的事。 “抱歉,我也不能冒险,这件事,我必须和祝斯年面谈。” 老者叹了口气,竟不再尝试说服流光。 “好吧,我来安排,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斯年安危,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明天就见面。” “抱歉,我以往并没有连续出门的习惯,若是连续两天出门会惹人怀疑。我知道你是担心祝斯年,但我用我的性命发誓,祝斯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老者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再继续尝试说服流光。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难处。我愿意相信你孩子,我只希望斯年他平安无事。” 流光:这老者真是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或者说是佛系。 流光一直缺少的被信任感,在这一刻得到补足。在流光心里,信任是相互的。他人若不弃,我必不相负。 可是在沈怀信身边,流光从未曾有一刻真正得到过完全的信任。沈怀信太谨慎了。本性使然,他也许永远学不会去信任别人。 他只会确保自己握有足够的砝码。让他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