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你想替沈怀信省钱吗?据我所知,沈怀信这些年经营春日宴,每月流水一样的进账,我这几滴水的出账还吃不穷他。” “女娃子,做人不能得寸进尺,这样不地道。” “大叔,多谢提醒,但是大皇子殿下他不会介意的。我这些年为他做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价格。” 车夫大哥摇摇头,一张大众脸上写满了深沉,“女娃娃,这些年我也为陛下鞠躬尽瘁,但你看,我从不索要。” “大叔,那是你傻。听我的,该出手时咱就得出手,对付沈怀信这种人,越老实他要得越多。” 车夫大哥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似乎是很见不得别人辱没沈怀信。 “女娃娃,你不懂他。他让我跟着你保护你,代表是真的信任你。可你居然这样辜负他。” “大叔,我愿意,他愿意,您算老几啊。您这么护着沈怀信,这么忠心耿耿,沈怀信他知道吗?到头来的待遇还比不上我,我替您不值啊。”听着车夫大哥的评价,流光心底不悦,讲话越发不客气,有意激怒车夫,离间他们二人。 车夫大哥听出了流光的言外之意,并不上当,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流光见状又补上一句,“差不多得了大叔。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没人有资格去评价另一个。您不能倚老卖老。” 周围的店家看到车夫钳制住面前女子的手腕,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内心默默替车夫捏了把汗。 这女子一来就说出自己和大皇子殿下关系匪浅,若没有大皇子首肯,她怎么敢到处乱说。大皇子不近女色,同生性风流的三皇子不同,若是认定了一个女子多半就是认定了。这车夫好生越俎代庖,竟然要拦着这姑娘买东西。 也不知二人轻声说了些什么,车夫的脸色越发阴沉,但还是主动松开了姑娘的手腕,抱拳道了个歉。 流光知道车夫大哥并不是真心觉得抱歉只是单纯害怕事情闹大,暴露自己身份,但她愿意就坡下驴。 “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咱们再去那边的摊上买个风筝,我要那个红色的。”说罢,流光又轻声补上一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件。” 一手抱着红色风筝,一手拎着云片糕,流光满意的回了府,剩下的物件因为太重太杂,都由店家统一运到大皇子府,等待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到店主上门,沈怀信碍于面子不能不付款,又碍于他展现给外人的经济水平不能全付款。她实在等不及想看沈怀信的脸色了,一定煞是好看。不知道到时候沈怀信是会保全面子还是保全里子,又会怎么给外人解释他们的关系。 啧啧真是精彩,不过强行逼迫自己坐如此招摇的马车,这个结果也是他应得的。 店家陆续集结到了门口,流光早早备好了瓜子和橘子,挑了个隐蔽的角落缩着,边剥桔子边等沈怀信回府。 沈怀信的马车被堵在了自家门口进不来。 攻玉见事态诡异,开口请示沈怀信,“主子,咱们府门口围了一堆人,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沈怀信正在看旧日关于三皇子的卷宗,闻言不耐烦的抬头,“那你就去打听,问我做什么,难道我能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