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屿咬着牙让医护人员离开。</p>
直到医护人员带着仪器退出视线以内，许奂宁才彻底平静下来。</p>
“许奂宁！”</p>
“小宁！”</p>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p>
是沈莹莹和黎言跟着医疗队一起赶到了。</p>
许奂宁再也拿不出一丝力气来抬起头看看他们了。</p>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p>
沈莹莹爱美，一直都喜欢穿裙子和高跟鞋，下雪天也一样，各种款式从不重样。</p>
她一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大步跑上前去，高跟鞋也不要了，赤着脚踩在雪地上。</p>
本想抓起唐屿的衣领，又怕碰到一身都是血的许奂宁。</p>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不敢动弹。</p>
颤声问道：“这怎么回事？”</p>
沈莹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p>
“你说啊！”她气愤的大吼着。</p>
黎言站在一旁，一脸心疼的看着许奂宁。</p>
发现许奂宁要说什么话，便拉住沈莹莹，让她别问了，先让许奂宁说。</p>
“你们来了呀，真好。”许奂宁忍着疼，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p>
费力的笑起来，祝福到，“莹莹，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女孩，你会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p>
沈莹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才没让哭泣声泄露出来，可眼泪却顺着指缝蔓延。</p>
缓了一会儿，继续到，“还有黎言，对不起，欠你的人情，我还不完了……咳咳。”</p>
他说着说着有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更加严重。</p>
咳出的血中甚至带上了血块与碎肉内脏。</p>
许奂宁似乎疼累了，疲惫的眼睛合上，缓缓道：“唐屿，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医院，不喜欢做检查，不喜欢病房、病床。”</p>
“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p>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唐屿语速很快，但每一句都说的很清晰，生怕许奂宁没有听清，“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p>
他的眼泪像不值钱的砾石一样滴落，“我知道你的苦衷，你的隐忍，你的有口难言。”</p>
“我欠你的太多太多，让我以后用一生补偿你好吗？”</p>
许奂宁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变得清澈而又明亮。</p>
他没有回答唐屿的话，而是继续自己的话，“可是，这里有你啊……”</p>
说完这句，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出气多进气少。</p>
我不喜欢医院，但你在哪里，我也愿意待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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