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不到十岁的年纪就过上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不能舞刀弄枪,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本上,只要精力允许,从来都是手不释卷,就连毒发卧床起不了身,练不了大字,他都会在身体稍微好些后补上。</p>
一直到十岁出头,脆弱的身体总算有了好转,虽然不能将那奇毒给解了,可陈家已经能很好的压制毒素,不让其随意发作,世子这才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p>
可适逢那会儿,京都里最大的那位像是突然想起来在岑北还有个亲皇孙似的,一年到头送好几拨东西到岑北,这一举动又让太子跟荣王对这年幼的皇侄上了心。</p>
而那时的世子在文学造诣上也展露出惊人的才华,在岑北州无人不知,就在才名即将散播出去之前,世子骤然与府中大儒做了一出戏,将其赶出宁王府,显露傲慢不逊的态度,并与此同时,刻意安排人四处传播其辜负宁王血脉,草包一个的形象。</p>
这才让宁王府在遥远的岑北活了下来,没被上位者莫名的关心给毁了。</p>
李老摇了摇头,这些年的遭遇,过早地让他养成了一副内敛深沉的性子,谁都不能轻易看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p>
“是老奴考虑不周了。”李老叹了口气,认同了谢南行的安排。</p>
其实难道李老不知道谢南行的安排是好的么,他只是关心则乱,一下失了分寸罢了。</p>
接着,李老又想起隐一给他汇报的这一路发生的数起暗杀,更加觉得这一趟实在是不太平,太危险。</p>
“世子,您当初就该拒了皇上,依老奴说,咱就不该出这一趟远门。”</p>
在岑北,那是宁王府的封地,到处都有眼线,他都能顾及得上,这一出岑北,那可是两眼一抹黑,只能任人宰割了。</p>
谢南行微微摇头,语气平和,“那可是圣旨,这天底下谁能说不。”</p>
李老可没听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些憋气,“这趟去京都,我看就算皇上不下旨,您也会找个由头让他准您离开封地,进到京里头。”</p>
说着还像是不够解气,鼻腔里喷出一股热气,“哼,这趟浑水,您早就做好打算蹚定了,老奴这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p>
谢南行哑然,不打算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而是转了话头继续问道,“京都里,平西大将军收殓安葬了?”</p>
前段时间李老不在,就是被他暗中安排回了趟京都。</p>
“是,都好了。”李老应声,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咬了牙,脸上涨得通红,恨声道,“那些人,那些人,真是不得好死!”</p>
谢南行微微垂了眼,没有接话。</p>
有些话无法说,就算说出口了也不能免除万分之一的痛楚。</p>
李老哼哧了两声,知道这事会让世子想起宁王,就按下脾气没再继续。</p>
沉默了片刻,他又自行提起别的事,“世子,林姑娘,您是真不打算相认么?老奴看着,林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很有平西大将军的风采。”</p>
谢南行微微起身,从身侧拿起一卷书,慢慢地翻着,这才开口,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李老,陈家诊断,我还有几年可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