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衣裳,里面还有阿爹写的卖身契,二爷还嘱咐:“若你命好,早些把自己赎出来,找一户平常人家,一生安稳。”
阿爹的小楷,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娟秀整齐又挺拔,如果他命好,可能也早就成了教书先生了。可惜啊,这写字的人,命不好,现如今,还要用这样工整的字体来写一封卖身契。
“你去的那户人家,是你老姑家的二公子帮忙找的,他经常天南海北的闯荡,能为你谋去上京城,也是你的福分啊。”
还有人继续劝着,可除了远去看不到背影的幺弟,她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了。
围着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这个时节,大都赶着自己家的事忙活,她这个小家,几日之间散了,却没人能为它们哀伤许久。
有人递来了一个烧饼,已经凉透了,“带着路上吃。你那个小叔一会就走,我送你过去。”
爹娘不能看一眼,幺弟不能再看一眼,她嫌弃的那个家,也不能再看一眼,就这样要残酷分开
坐上小叔的板车,她回头看着。那个胡同,她是进不去了。中间有那么一阵,她是想跳下来跑掉的。可是那伙人说的也对,到时肯定会给家里添麻烦,爹娘幺弟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以前的日子虽然清贫,无房无钱,可也是自在的。伺候老公孩子,我也心甘情愿。可若要我为奴为俾,实在无法过得去。
这会儿,她很希望只是做了一个梦,同时还希望手机闹钟快点想起来,提醒她该准备一番,去接孩子了
头一天接孩子,她还是很激动的。想必孩子也是激动的,或许正坐在校车里巴巴的找着自己的身影呢